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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虹贯日_分节阅读_第2节

肉肉喵 15319字 2024-10-17
  秦姝忽想到自己的来意,又见武帝隐隐有大去之势,暗道不妙。可惜武帝口中含糊,已不能再与人交谈。秦姝唤了几声无果后,咬咬牙,快步退出大殿,皇太子果然还在长廊下等候。
  “哦?本宫还以为要多等些时候,看来父皇的病并无好转。啧啧啧...要是依照本宫的妙计,父皇说不定早就好了。”刘笙恨恨道,瞪了一眼阶梯下的老者,“都是那个老头!晒死他才好。”
  “皇兄的妙计牵扯甚广,他们门下省职责所在罢了。”
  “说到底,这也是因为那祁牧之和谢骁手中持有重权的错,这老头若不是仰仗他们,怎么敢在朝会上反抗本宫?父皇真是好盘算啊,派他们一文一武掌握朝中大权,那本宫呢!本宫这储君当来何用!”
  “皇兄不必多虑,我既接手了九层台,九层台便只会是皇室的臣子,护宗室周全。”
  陛下卧榻不起,太子再不堪也是要即位的,若是不能稳住此人,自己离开这座牢笼便真成了天方夜谭。
  太子狠戾之色终于不加掩饰,“可本宫要的是权,九层台不就是父皇爪牙吗,怎么,这爪牙轮到我手里,就只能充当个护卫了?阿姝聪慧如斯,竟是无法领会本宫之意?”
  秦姝暗叹一声,倒也早领略过这乖张性情,迎着他审视的目光,“九层台直属于当朝陛下,监察文武百官,内需守护大宋秩序,外需严防敌国暗探。至于皇太子所说的弄权,九层台恐怕做不到。”
  “但秦姝做得到。”
  如果真的要留下,如果真的要用尽自己所有的价值...
  那她希望,这世上少一些被无辜波及的人。
  这话锋一转,确实令太子意外,立即开颜道:“看来阿姝是打算接受皇兄的好意了?”
  “皇兄且听秦姝一言。”秦姝手执臣子礼。
  “九层之台,立于监察百官之地,若是开下弄权先例,日后要如何令百官信服?弄权必要结党,结党逃不过臣子之间官官相护,所谓监察百官,维持朝堂清明,便都成了笑话!臣不愿毁了九层台多年清誉,也免得乱了台中的小辈们心中之道。故而替殿下在朝堂拨乱反正之时,并不会将九层台四司涉事进来,还望殿下——体谅。”
  太子端详着眼前女子,沉吟片刻才道,“我大宋虽立国不久,但父皇身在前朝时亦把持朝政多年,或许里面还真离不了你的功劳,你既有此自信,本宫自然允准。本宫答应你的,也定会做到。”
  他打了个响指,一道骨仙风模样的中年男子从转角处走出,立于太子身侧,朝着秦姝拱手施礼,浅笑道,“原这便是项安公主罢,贫道姓尹,有礼了。”
  “你一术士,怎可入宫?”秦姝冷声道,“陛下最不喜这装扮,阁下要小心了。”
  那男子却不以为意,“太子殿下已向贫道告知了那所求之人的病情。公主放心,贫道敢已性命担保,将那位女郎交予在下一年,步伐必能稳健如初。”
  “放肆。”他以为他是什么人?一个来路不明的江湖术士也敢说将听白交予他。
  皇太子眼看着又起剑拔弩张之意,脸上堆起笑来,“诶,想来是阿姝心中偏见了?英雄不问出处,这医士还是术士,能治好了小女郎的腿才是有用不是?何况他行走江湖多年,若是医术不端,怎会有人举荐他进东宫侍奉呢。”
  “皇兄。”秦姝警惕之心已起,“您知道的,臣妹做事绝不容差错。”
  皇太子正色道,“自然自然,若是他办事不利,本宫第一个砍了他。”
  正说着,大殿忽有骚动,几个太医慌慌张张疾步进去。
  此刻正是午时,赤日正居于大地上方,白光透过稀薄的云层直射大地,单是从大地反映出来的银白光芒就足够令人头眼昏花,避无可避。
  秦姝眼里划过一抹精光,忽而问道,“那位晏大人也跪了好一阵
  了吧。”
  太子轻蔑地看下去,“晏明宗阻我大计,还妄想上书参我兴建扶摇阁。耽误了为父皇祈福,他死不足惜!本宫如今动不了那两只老狐狸,还罚不得他了?况且。”
  “即便是本宫不阻拦他,他也见不到父皇。”
  “阻拦祈福,委实可恨。”秦姝倏尔道。
  皇太子难得见秦姝与自己战线一致,笑得开怀,“卿知我意,我只等这日头再足些,将这老东西活活晒死,你说如何?若是他时运不济,真赶在这时候父皇出了什么事,全族气运休矣。”
  “何必如此麻烦?”秦姝抬手招来内监,耳语了几句,内监俯首称是,小步退下了。
  “哦?阿姝有何妙计。”
  “延误储君为陛下祈福,以至陛下病重不起,理应赐死。”秦姝扯唇一笑,眼波流转,活脱脱一娇纵模样,若是不听其言,还以为只是向自家兄长讨个玩物。
  女子极少在人前展露笑颜,可此刻那凤眸弯弯,手中团扇半露半挡,竟是添了种别样的妖冶风韵。一时间令皇太子看呆了眼,心中对这蛇蝎手段的喜爱只增不减。
  秦姝引着太子走到晏明宗面前,弯唇浅笑,“若是单靠这烈日,皇兄岂不是还要等?晏大人既然敢孤身进宫上奏陛下,想必也是有命丧于此的觉悟。”
  “何况,确实延误了为陛下祈福,死也不冤。您说是不是啊,晏大人?”
  晏明宗缓缓睁眼,嗓音早已因口渴而沙哑无力,可浑身愤恨之意依旧喷薄而出,“妖女...你怎敢!”
  这一声妖女,声音大得快要震破两人的耳膜。
  紧接着,晏明宗的嘴角便渗出一丝血色来,在那张惨白的脸上格外醒目。
  秦姝的双睫微颤,紧紧盯着那抹因喉咙撕裂而流出的血,红唇吐出的话却毫无怜惜之意。“大人。侮辱皇家,这只会罪加一等罢了。你是嫌自己死还不够,是吗?”
  晏明宗用手指着她,“陛下不过是年迈力弱,你这妖女便露出原型了吗!你——你不过是陛下收养的玩意儿,怎敢先斩后奏,谋害朝廷重臣!”
  秦姝冷嘲一声,眼中甚至有些纳闷,“你既是重臣,又为何如此愚钝啊...”
  说完,内监呈上来了鸩酒,无声询问着秦姝的意思。
  秦姝手中把玩着那极其精致的御赐酒盅,明晃晃的,刺的人睁不开眼,半蹲下来与其平视,上扬的眼尾本就带着一丝媚态,如今就那般挑衅地审视眼前之人。
  “怎么,阿姝要亲自动手?”皇太子饶有兴趣地立于一旁。
  尽管他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让他活,但碍于眼下朝中执政是祁牧之,想着如此关头不宜起事端,干脆借此烈日,既杀一儆百,又不落人口实。但九层台经手案件除皇帝外,其余人无权过问,若是秦姝肯出手,那就不一样了。
  “为君分忧,臣之所愿。”


第002章 一柄快刀
  太子自然把这当作投名状,“好,说得好。哈哈哈哈...若是晏大人也有这等觉悟,怎会沦落至此。”
  晏明宗已明白无可挽回,朝着殿内的方向深深叩拜,“臣,所行之事皆从本心,今日朝堂落入此等妖女手中,臣再无颜面苟活于世,只愿陛下万安,臣以死谢罪——”
  手中酒盅被夺,晏明宗一饮而尽,倒地不起。
  太子使了个眼色,内监上前探其鼻息和脉搏,已然毫无生气。
  “看来宫中的鸩酒极佳,抬下去吧。”秦姝嫌弃之意明显,甩了甩手,不经意地问起,“晏明宗已死,门下省侍中之位空悬,殿下有何打算。”
  “孙无忧也在常侍的位置上坐了许多年了,办事还算得力,便升做侍中吧。”太子见一切顺利,心情大好,“阿姝今日深得我心,为兄也在此给你个承诺,只要朝中政权归还至皇家,本宫即刻放你出京。”
  “那便先谢过皇兄了。”秦姝欠身施礼。
  太子凑近在其耳边,“一年。这一年,本宫信你会给本宫一个满意的交代。”
  目送着秦姝离去,尹清徽垂首道,“看来贫道要提前恭喜皇太子殿下得此人才了。”
  刘笙冷笑一声,“驭人容易,驭心不易。在我另外几个兄弟年幼时便被派遣出京镇守州郡之时,父皇唯独留了她在身边八年之久,想要她的臣服是件难事。”
  “即便如此,待殿下继承大典,她还是要效忠于皇位的。”
  “说的不错。不过此女手段之毒辣,本宫一向只是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九层台一向杀人不见血,父皇还因为这个对她颇为赞赏。你谨慎些,莫要坏了本宫的大计。”
  转过头,言语颇为认真,“她受父皇教诲,对皇族至少还算尊崇,再不济也不过是撂挑子走人。但若说此人的逆鳞...便只有岳听白了,你可明白?”
  “是——”
  ......
  丧钟声响,武帝殡天。
  皇太子即位,时年十七。尚书令祁牧之、领军将军谢骁奉先帝托孤之命,辅政至新帝及冠。
  九层台,自新朝初立时浮现于人们眼前,在此之前的那许多年,都是武帝暗中培养的谍者死士。自武帝登基后,九层台直属皇帝管辖,皇权特许,监察文武百官,除奸佞,扫外敌,无人可与其掣肘。
  死士一词,本应与秦姝无缘的。当初年仅九岁的秦姝背着被敌军砍伤了腿的岳听白,从被敌军攻破的项城一步步走到建康城岳听白姑父的顾家府邸,那时身居太尉的武帝闻讯赶来,看见秦姝就如万千珍宝失而复得般欣喜。
  彼时秦姝以为自己有了安身之所,却不想被困在这满是嗜血杀意的朝野权谋中足足八年。
  秦姝仰望着九层台殿门之下的饕餮石像,静静沉思。
  “阿姝阿姝!你回来啦。”
  殿内一干人等闻声齐齐列队,恭敬而虔诚,“恭迎尊主——”
  人群后面,有一明眸皓齿的妙龄少女坐着轮椅,娇小的人儿探头探脑的往门口瞧,正因瞧见所寻之人而开怀一笑。她似乎因方才玩闹而起了一层薄汗,几缕发丝都贴在了额头上。
  秦姝扬起笑容,把这几日在宫中的阴郁抛至九霄云外,大步上前,拿出帕子去拭少女额前的汗珠,“这样晒的天,在外面胡闹什么呢?快去厅内等我,有事与你商量。”
  环视左右,在今日之前,秦姝还只是九层台执令人,代管诸事,而此刻开始,她便真真切切是这整个九层台的尊主了。
  “诸君起身吧。一切照旧,各司其职即可。”
  前厅之中,两男一女齐齐跪坐在秦姝对面述职,只有那个轮椅上的少女安静处在一旁,甩着狗尾巴草逗弄着瓷瓶里的小乌龟,好不惬意。
  “晏明宗已无大碍,谢府又急着要人,属下昨日便将人还他们了。”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垂首道。
  “我这里一向只审人不救人,谢骁着急也是正常。他二人私交不浅,只是希望能多多劝谏,莫要再违逆皇家了,不要可惜了簪月多年心血而制的药。”秦姝轻笑一声。看着对面比自己的面色还要不善的鸦青色劲装女子,打趣道,“瞧瞧,九层台有人竖着出去,我们簪月都不高兴了。”
  “若不是主子说了礼遇谢家,管他劳什子谢行周!昨日是轮到鸣泉兄长执事,若是换了白羽,或是我,我让他踏不进九层台的殿门!”簪月掌管着九层台刑讯司,到哪不是人人畏惧,她想到昨日那桀骜郎君毫不在意自己手中剑的模样就觉可恨。
  “如今要叫尊主,再唤‘主子’的话可能会引来非议。”鸣泉纠正道。
  “倒也礼遇不了多久了。这位少将军被人引着从京师去了青州,如今回来恐怕也不只是因为先帝谕旨,京中有他的陈年旧人,可有的他闹呢。”秦姝在宫中戴孝三日,神情有些倦怠,挥挥手让几人退下。
  岳听白将安神香燃起,转动轮椅行至她身边,歪着小脑袋瓜看着她。
  秦姝疲倦一笑,“我没忘,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白羽本应时时跟在你身边的,你让他来传话,我就知道和我的腿有关。”岳听白言语恳切,“我早就无所谓了,能不能站起来,当真如此重要吗?我们能离开这是非之地,手上不用再沾染无辜者的血,就已经是极好极好的了。”
  “我们现在,还走不了。
  ”秦姝闭了闭眼,“先帝并没有将九层台直接交于陛下,这担子现在扛在了我身上,陛下立足不稳,地方虎视眈眈,这个关头我走不了。”
  “我与陛下约定了一年期限,我帮陛下政由己出,他还我自由,你恢复如初。”略想了想,她继续道,“你莫要怕,那位尹天师是中书令萧鹤明举荐,萧家医学传承享誉天下,能被他青眼的人应该做不得假。日后若是进宫诊治,我叫鸣泉时时在你身边。”
  岳听白秀气的眉毛狠狠皱起来,娇小的人儿想将秦姝搂在怀里都很是牵强,只抚着阿姝的额发,轻声道,“可你又要很辛苦了,是不是?”
  “还要做很多违心之事,对吗?”
  “无妨,秦姝本就不该有心的。”阿姝靠在少女的肩上,安稳地合眼入眠。
  如若非要有,那和听白去那无际的草原上,大概就是心里唯一所愿了。
  秦姝,是皇家的一把刀。
  次日早朝。
  新帝登基后首次上朝议政的日子,满朝文武大臣等了半个时辰却不见陛下的人影。
  “成何体统!谢将军,你让老夫不要总是直言相谏,你看看这管用吗!这可是朝堂之上啊!”祁牧之作为首辅执政大臣,气得胡子都歪了。
  他是寒门出身,受先帝提拔一步步走到今日,与谢骁等士族子弟不同,他心中追随的是像先帝一样胸怀天下大业的雄主明君,辅佐明君和辅佐宗室在他心中大不相同,像刘笙这等乖戾少年,是万万不能令其臣服的。
  谢骁眼中情绪深不见底,“行周应是去唤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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