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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她见过太多女人围着男人孩子团团转,完全迷失自己的女性例子,她不愿意成为她们中的一员。
她需要一份工作,自强自立,哪怕这份工作很累很苦,赚得工钱很少。至少她在努力工作生活,她有能力赚钱养活自己,她不用依附别人,不用处处看男人的脸色生活,这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边疆风沙大,太阳足,为了避免下地干活的时候被晒成黑炭,杨秋瑾一大早起来,在脸上擦上各种润肤增白美白膏霜,学习当地人的样子,买了一条纱巾,将大半张脸团团蒙住,脑袋也裹住,只露出眼睛,然后穿着长衣长袖长裤,把自己身体捂个结结实实。
她就不信她这样全副武装,她下地干活还能晒黑。
赵二凤看她那副模样,也有样学样,自己蒙着一头纱巾,给没办法上学,随时都要带着的小儿子也蒙上。
狗蛋蛋太小,不懂得爱美,给他蒙着纱巾,他嗷嗷乱叫,乱扯乱滚。
赵二凤看他不喜欢,也就不管他了,随便他被风吹日晒。反正他是男孩子,晒成黑炭也没人说。
建设兵团离边防部队太远,也没有固定的班车到兵团,她们不可能徒步走过去。
好在她们这里离天山脚下的群山牧场也挺近,在牧场工作的是当地牧民,他们有自己的马车、骡车等等牲畜交通工具,时常往返镇子与牧场,只要给他们一两分钱,就能坐上他们的车,到达兵团农场。
骡车铃铛叮叮当当,一路晃晃悠悠,速度不快不慢地向着农场方向行进。
四月中旬的边疆,万物生机勃勃,十几年前还是荒芜人烟的天山戈壁荒滩,在建设兵团不断垦边治理下,已经种植出大量高大的胡杨树抵挡风沙,还挖沟引渠,治理出一块又一块种植了各种作物的大片土地。
杨秋瑾望着道路两边种植着成片新冒头的小麦苗,四处可见潺潺流动的小溪流,跟她坐着火车,初入边疆之时看到的荒芜景象完全是两个模样,不由感叹:“这哪里是条件艰苦荒芜的边疆啊,这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庄稼,跟我们川南省没什么区别嘛。”
“那是,我们这里,比你们口里(内地)差不了多少。”赶车的维族老大爷,听到她的话,操着一口不大流利的汉话说:“我们这里是天山脚下咧,天山是我们牧民眼中的神山,每年夏季都会化雪,雪水从山上流下来,滋润大地,我们这里比其他地方水草丰盛,适合牛羊生长。那些尧尔达西(同志的意思,对军人的尊称)他们过来,把雪山水一挖,水一引,四处种树挖地,不用几年,那些荒地就变成了绿地,他们大大的厉害,这都是天山之神在保佑我们!”
“天山脚下的土地,的确不错。”杨秋瑾笑着附和,“以后我就跟那些兵团同志一起建设咱们天山社区,希望天山之神可以保佑我们,让我们年年丰收,人人都能吃上饱饭!”
“一定会的!”干瘦的老大爷哈哈一笑,扬起鞭子甩到骡子身上。
骡子吃痛,咕嘎咕嘎叫着,飞快往前面跑。
天蓝风轻,白云飘荡,苍鹰盘旋,摇晃奔跑铃铛响的驴车,跑了一个多小时后,停到一处修建了好几栋红砖楼房,以及四处修建着低矮平房,围着一堵墙,占地面积极广,像个小镇的地方。
“这里就是天山建设兵团所在地了。”赵二凤抱着孩子下车,对杨秋瑾说。
“还挺大的。”杨秋瑾从包里掏出两分钱,递给老大爷,向他道完谢,看着他驾车离去,这才回头,跟着赵二凤从写有某某建设兵团字牌的大门往里走去。
里面进去就是一个大广场,最中间的位置修着一个圆坛,上面插着升降旗杆,顶端飘着鲜艳的五星红旗。
往里走大概一百米,是建设兵团的办公主楼,一栋横着新修建的五层楼红砖楼,楼后面则成回字形修建着另外几栋红砖楼,分成兵团工会、办事处、研究区、食堂、仓库区等等。
在这些围墙以外的地方,四处延伸散落着平房、土房、地窝子等等建筑,这些都是不同职工住的职工房。
杨秋瑾跟着赵二凤走到主楼负责录用职工的人事科,找到里面的人事葛主任,赵二凤向他说明了来意。
“有军属证吗?”长相平平的葛主任问。
“有的。”杨秋瑾拿出自己的军属证明,双手递过去。
赵二凤昨天就提点她,让她记得带上军属证明,这样她到了农场,兵团的人看到证明,会对她进行优待,不至于像那些没门没路过来的支边青年一样,干最苦最累的活,挣最少的钱。
“你是边防部陈胜青营长的爱人啊?”葛主任上下打量她一眼,惊奇道:“那小子,竟然把军属带过来随军了,也是难得。”
“您认识我丈夫?”杨秋瑾问。
这人也有四十几岁了吧,比陈胜青至少大个十几岁,他认识陈胜青?
“谈不上认识。”葛主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过你男人四年前干得那件事在我们阿瓦地区出了名,你来我们兵团干活,得小心了。”
“什么意思?”杨秋瑾一头雾水,“陈胜青四年前做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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