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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处于饥饿状态中的陈天佑,从最初嫌这嫌那,十分挑食,到最后杨秋瑾做啥吃啥,每天跟在杨秋瑾屁股后面转,眼泪汪汪的说对不起,帮着干这干那,再没有到处乱跑过。
杨秋瑾瞧着这浑小子像是涨记性了,跟陈胜青合计商量了一下,认为他是真知道错了,这才领他到部队学校报名,让他开始上学。
孩子上学,丈夫工作,家里就剩下杨秋瑾一个人,她伺弄完院子两侧长出嫩芽的各种菜秧子,就去找家属妇女主任,也就是廖政委的妻子,问问家属区有没有什么空的职位,让她做做。
范琼慧很遗憾的告诉她:“家属区各个单位的岗位有限,全都招满,你要想找点事做,可以去外面的小镇找找活计。”
外面的天黎小镇常住人口不过五百人,镇上比先锋大队还穷,连个厂都没有,想在镇上找份工作,谈何容易。
杨秋瑾一连几天碰壁,也不放弃,四处询问。
赵二凤看她坚持要找工作,就对她道:“你要实在想找工作挣钱,也不是没地方去。五十里以外有个兵团农场,里面在招农场职工,条件艰苦,干活很苦,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我手里缺钱,没事干的时候,会坐老乡的驴车去那里干活,赚些小钱,你要想去,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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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当当.......”一只戴着铃铛的骡子, 身后拖着一个架子车,在宽阔不平的土路上慢悠悠行走。
车上坐着三个人,一个是穿着羊皮大袄, 戴着巴旦木花帽的维吾尔族老大爷, 两个衣着朴素,头上蒙着纱巾, 将大半张脸蒙起来的女人。
其中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开口:“大妹子, 你说这样蒙着脸, 真有用吗?不会晒黑?”
“铁定有用的,赵嫂子。”杨秋瑾一只手抓着车架子,稳住摇晃的身子, 另一只手捂住纱巾, 避免被风吹走。
昨天赵二凤跟她说五十里外的兵团招普通职工, 工资低, 劳动力度大, 男人当铁人用,女人当男人用, 要四处垦边治荒下地干农活, 十分艰苦, 问她愿不愿意去,她没二话,直接说去。
杨秋瑾是乡下出生的人, 从小到大都在地里劳动,尽管后来嫁给了陈胜青,生产队为照拂军属, 也因为她有初中文化,大队让她当了几年的会计, 没怎么下地干农活,但在她的眼里,劳动最光荣,工作不分贵贱。
建设兵团她很早就听说过,这是早年间以师团连为一个建制单位,由部队士兵戍边垦荒的特殊单位,他们战时是士兵,闲时是农民,既然要进行种植养殖,也要随时备战,进行戍边。
到了现在,这些兵团更像是农民,因为他们没有部队编制,没有部队军费,只是变成大型的国营企业农场,要不断开荒种植,达成生产目标,向当地政府缴纳粮税,才能完成他们的任务。
然而边疆地区地广人稀,要完成超额的生产任务,势必要扩充人手,这也就是国家最高领导人下达号召年轻知识份子们,前往边疆地区进行支边的原因之一。
各个兵团近几年陆陆续续招收不少职工进去,还是达不到生产任务要求,一个是土地肥力不够,没有大量先进的种植器械、化肥,种不出超量的粮食产物。
另一个是各类种子单一古老,研发新种植的过程比较缓慢,没有好种子进行实验耕种,即便种无数土地,亩产量始终跟不上去。
加上去年开始,知青全面强制下乡,小红兵兴起来以后,全国各地都在搞运动,四处内斗,连兵团也不能幸免,这就给生产任务更加拖后腿。
就算这样,兵团职工还分三六九等,第一等,自然是士兵转成农民的正式职工,每月大概有三十二块钱的工资,加上国家给的各种边疆补助,有时候可能有40-50块钱左右的工资。
二等就是职工家属,换成以前就是军嫂,现在只是农民家属,每个月的工资比正式职工少几个几块钱。
三等是外来务工人员,分成临时工和转正工,临时工每月就二十来块钱,正式工的工资其实跟职工家属差不多,只是边疆补贴拿的比兵团职工少。
赵二凤是在兵团农场干临时工的,她这个临时工又跟其他人不一样,她是按天数算的。
因为她家有五个孩子,上学的时候还可以丢进学校不用管他们,学校包一顿中午饭,放学了,大的带小的回家。
他们在部队,也不用担心有人贩子拐卖,随便他们在部队里跑。
赵二凤只在早上出门的时候,给他们做好晚饭放在锅里,他们下午放学回来,自己热热就能吃。
这样tຊ一来,赵二凤就能从早到晚在兵团农场干活,每天做满工,分不同活计,能得七毛到一块钱。
她要是想休息,或者家里有事没办法去,就扣天数,兵团也不会说什么。因为这是对她们这些正经军嫂的优待,对别的职工可没有的,她们这些军嫂是做多少得多少。
杨秋瑾听赵二凤这么一说,感觉还行,她不怕苦,也不怕累,就怕自己闲在家里无所事事。
虽然陈胜青每月都把津贴交给她,她可以在家好吃好喝,舒舒坦坦过日子,可她并不想呆在家里当个米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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