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楚幺道,“它们不是好的吗?”
喜鹊看了眼蜂蜜糊满嘴的老虎,正歪头龇牙扒拉黏腻拉丝的蜂蜜,看着真的很白痴。
“这白痴老虎的死对头。”
楚幺道,“咪咪这么可爱,它们怎么还欺负咪咪?”
老虎闻言,感动的把头从篮子里掏出,朝楚幺拱去。
阴影压来,楚幺瘦弱的豆芽身板眼见迎风就倒;白骨伸出手背,绕过楚幺的肩膀毫不留情,甚至有点嫌弃的把老虎脑袋撇开了。
老虎见状哼哼,毫不在意的继续埋头舔爪子吃蜂蜜。
楚幺笑,忍不住摸老虎毛绒绒的后脑勺,嘴角有丝浓郁的甜味,他低头一看是白骨给他掰了块小蜂蜜。
流金蜂浆好看的很,楚幺被人喂东西有些不自在,记忆里就没有人给他夹过菜。
不过眼前是自己拼凑十几回的白骨,楚幺便就着白骨的手指吃了。
白骨生前一定很喜欢他的孩子吧,楚幺有些羡慕又有些惆怅。
“唔,好甜。”
楚幺眼底笑意绽放,少年总是很容易满足。
“白骨要是能吃就好了。”楚幺遗憾道。
喜鹊看着白骨专心喂孩子,她蹲在老虎脑袋上,用了解的口吻道,“你吃的开心,它就开心。”
“厨子都这样的。”
别说厨子了,每次她看到一大锅鸡汤鱼汤被楚幺喝完,看着他露出好吃满足的神情,她也很开心。
虽然她不能吃。
这时,一只鸟飞来,对喜鹊叽叽喳喳好一会儿。
喜鹊听后,面色难掩怒火。
下山楚家庄的村民这几天都在进山搜人。不是他们良心发现忧心楚幺。而是对山神之说存疑,怕楚幺就此逃出山了,把楚家庄偷偷祭祀活人的事情捅出去。
喜鹊本身是个极为纯粹的精怪,既然说罩下楚幺那就是全心全意罩着,虽然她出发点并不纯粹。山下楚家庄这几天的动作她都没告诉楚幺,楚幺已经很可怜了,她希望楚幺和过去一切斩断,重新开心的生活在山上。
她也怕楚幺拎不清,陷入所谓的养育之恩的亲情挣扎旋涡。
楚幺肯定对养母一家还有感情,不然听见他遗言蛊惑定会选择报仇。
既然山下的村民不讲规矩,那她也略懂一些法术。
喜鹊昂着小拳头般的圆脑袋,一脸暴戾。
实在不行,喊上全林的鸟雀,把村民一个个戳成秃头麻子脸!
第4章
“楚幺已经献祭四天了,怎么还不见下雨?”
“就是啊,这天亮堂堂的,看着最近也不会下雨。”
“我就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仙,要是有神仙神仙怎么不管咱们老百姓。”
楚家庄的村民议论纷纷,各个脸上都没好气。这几天里,他们一直费心费力祈祷下雨,结果白白浪费精力,像是老天爷存心溜耍他们一般。
村长面色凝重,心底也偏向没什么狗屁的山神了。当初祭祀,不过是一个算命先生来指点他们的。那时田地干涸,眼见春种不能生,慌不择路才把楚幺绑上山了。
此时村长冷静下来,只觉得被那算命先生耍了。他当时竟然也鬼迷心窍同意了。这几天望着惨白的天空越想越多疑懊悔。
村长想的多,立马就想到是不是其他村长雇人来整他的。到今年夏天,便是花甲老里长辞任里正之职,县里重新定新里长人选的时候。
挨着绵延大山而居住的村落光楚家庄附近都有大小十个左右。
其中,像楚家庄这种宗族姓氏而居的一共五个,其余像山背后的下口村上口村都是祖上逃荒搬迁而来。
衙门安置流民时为了流民安稳不生事端,又为了便于管控流民,会把相熟的族人乡亲安置在不同的村子。
所以,这些杂姓的村子没祖祖辈辈扎根于此的宗族有影响力。
其中,楚家庄又是出了名的霸道。村子里走出的乡绅也不少,这届里正,八成落在楚家庄。
要是楚家庄绑活人献祭的事情传出去,没了名声威望还有什么里正职位可言。
“一定要上山把楚幺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村长阴沉着脸道。
楚母也两眼泛着泪光,“一定要找到小幺啊,我家离不开小幺啊。”
“楚君、楚安你们一定要仔细上山找你们弟弟啊。”
楚君和楚安就是楚幺的两个哥哥,楚大楚二。他们上过两年学,是私塾夫子取的大名。
楚幺六岁时,养父病死;“君安”二字,是楚母特意挑了一块腊肉十个鸡蛋,求夫子取个好寓意的名字。
一是子女平安,二是让地下的男人心安,她会好好把子女拉扯大的。
楚大当然会仔细找。以前埋怨楚幺吃的多,楚幺走后,家里柴米油盐一样少的快。
后面他悄悄观察了一阵子,发现是老二媳妇儿做菜的时候偷偷摸摸匀了些。
老二媳妇儿娘家就在隔壁,自小订的娃娃亲。从小看到老二媳妇儿长大的,楚大一直以为她是个心直口快爽朗的邻家小妹妹,没想到竟然心机如此重。难怪每次他家做饭的时候,隔壁亲家也在做饭菜。
外加他五岁的儿子没人带,天天哭闹不止要找小叔叔,搞的旁人还以为他天天虐待孩子一样。
楚大懊恼自己以前怎么就因为这些小事而对楚幺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