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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宇很不满,他怎么就猥琐男了?
凭什么这个娘炮的自拍就算奖励?
车驶离现场,关奏陈在打方向盘。透过挡风玻璃,他也看见他。关奏陈朝鹿呦宇粲然一笑,直吓得他鸡皮疙瘩掉一地。
鹿呦宇回到家,筋疲力尽,去洗了个澡。他独自租住在单身公寓,工作不说很忙,但也不轻松。真要卷进这种麻烦事吗?淋浴头下,他给自己打气,那些人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更过分不成?这么想着,鹿呦宇重振旗鼓,宽了心,围着浴巾走出卫生间。
一股奇怪的气味传来。
楼下邻居在做饭?鹿呦宇狐疑。
他听到电视机的声音。
鹿呦宇走出去,在客厅,电视开着,本该空无一人的地方多出了一张桌子、一盆火锅和几个大活人。有人在下丸子,有人在调温度,有人在吃,有人在看电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所有人都是那么的光明磊落、理直气壮,反让鹿呦宇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屋子,误入了平行世界。
蜜柑喵一家人在他家吃火锅。
蘇囌
一句话,十二个字。这场景一目了然。可鹿呦宇宛如大脑萎缩,硬生生花了好几分钟才理解。
脑袋里的线索拼凑。恋爱时,杨麦来过他家,他让她录入了指纹。蜜柑喵上次的视频标题写了“上”,难道还有“中”和“下”?又不是《复仇者联盟》,还出好几部。鹿呦宇的心情无以言表。他大吼出声:“你们在干什么?!”
关奏陈在吃生莴笋叶。杨麦在看手机。奶奶在调火锅温度。爷爷在倒腾电视遥控器。蜜柑爸在下生食。蜜柑妈拿着一瓶二锅头,正在倒酒,见他来,立刻露出笑:“小麦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来来来,坐!”
蜜柑爷爷举起一杯酒:“同学,你家真不错,以后我们天天来!”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要怎样才罢休?鹿呦宇绞尽脑汁,只为找到一个答案。
为什么?
他没想明白。但有一件事他是搞懂了。这家人是一窝疯子。
一窝疯子(6)
鹿呦宇惊呼一声,匆忙回去穿上裤子,出去时,他们还在吃火锅,涮羊肉,下白菜,放了豆腐,像过年一样热闹。
这不神经病吗?!
鹿呦宇报警了,情况太匪夷所思,说了半天,人家接线员没听明白。小麦抢过去,陈述了一下情况。既没有造成任何损失,对方又是前女友,犯人中甚至还有不止一名七旬老人。对方沉吟良久,表示感情纠纷有话好好说,请找居委会,非有需求,也不是不能出警,但请好好调解。调解为大。
曾用来对付杨麦的话,现在回到了他这里。
确认过情侣关系嘛。
喝了酒嘛。
你自己给的密码,你要有安全防范意识呀。
鹿呦宇站着也不是,加入他们也不是,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好主意。他拿出手机,气势汹汹地扬言:“我要到网上曝光你们,给你制造黑料!”
全场死寂。
宛如有人按下暂停键,大家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半秒。
然后,由正专注于捞年糕吃的关奏陈作出答复:“可以啊。”
“啊?”
关奏陈说:“不是原则问题,争议也只是热度。脸皮厚点,照样能活动。”
鹿呦宇觉得不可理喻:“别人骂你你也不在乎?”
“不。”
“你……你根本不了解我有多爱杨麦。”
“你不是昨天还和女网友开黑嘛。”
鹿呦宇的脸色马上变了:“你怎么知道的?你在我家装了监控?”
“怎么可能,”关奏陈说得好像他是遵纪守法好公民,“那是违法的。”
在自己家,刚洗完澡,浑身放松,哪能想到会突然多出一大帮人?鹿呦宇感觉要哭了:“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关奏陈不说话。
鹿呦宇迟疑了一阵,猛地醍醐灌顶,大跌眼镜:“你?你!‘可爱喵喵酱’?你这死变态开变声器?”
关奏陈看着火锅,仿佛在和火锅说话:“那个固定队里的都是我。”
鹿呦宇想说怎么可能。可这段时间,他已充分理解眼前人的离谱。关奏陈坐在桌前,桌上放着四台手机,依次开关自动模式,一个人玩四个账号,自己 carry 自己,自己跟自己说垃圾话——这画面,鹿呦宇完全想象得出来。
小麦瞄准时机开口:“你说你惹他干嘛?以后别跟着我了。”
鹿呦宇尚且不服气:“我相信邪不压正,大不了鱼死网破。”
小麦叹了一口气。行行行,你爱咋样咋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她懒得管他了。
这时,鹿呦宇觉察到一种不友好的审视。他低头,正对上关奏陈。诚然,能转化为数字的麻烦算不上麻烦。截至目前,播放量还在节节高升。但一切都得结合风险、预期收益进行综合评定。任何话题,蜜柑喵永远比观众更早腻味。
关奏陈忽然起身,吓了鹿呦宇一跳。他逼近,他后退。鹿呦宇退到墙边,无路可逃。这是鹿呦宇第一次近距离见这人。仓皇间,他感觉他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不等鹿呦宇思考,关奏陈问:“你看了评论区吗?”
“看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这连日的骚扰起了效,鹿呦宇总觉得眼前这位分分钟会化为狂攻。他可是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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