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看腻了
当时关去楼正在给陈凛理发。
陈凛的头发已经长到扎眼了,关去楼不得不去跟村长借来剪子和推子,因为镇上理发店举家去灾区救灾了。
陈凛就坐在家门口外,脖子上围着防水的防尘布,关去楼熟练地拿着推子修理着陈凛后颈上的头发,他们脚下已经是一地碎发了。
随着电推子的声音在耳边消失,陈凛感觉头都轻了。
陈凛的脖子和脸上都是碎发很不舒服,他催促问:“好了吗。”
“差不多,我去拿镜子。”关去楼放下工具跑进了屋里。
这时,一辆黑色的卡宴拐过巷口缓缓驶过来,然后停在了他们家门前。
不少正在周边走动的村民纷纷好奇驻足观望了起来。
关去楼正在给陈凛举镜子,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车子的方向。
车门打开,率先从驾驶座上下来的黑衣人绕到另一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后座里的第一只皮鞋踩地的时候,陈凛和关去楼就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有了答案。
还是前几个月看到的那样,笔挺的西装贴合着男人宽阔的肩膀,流畅的腿部线条和他的步伐一样稳健有力,李申的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犹如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的面容轮廓分明,容光焕发的脸上却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陈凛收回目光,看到了镜子里有些许暗暗焦灼的自己。
关去楼倒是仍旧盯着来人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种谦和的微笑,让人既感到亲近而诡异。
但男人无视了这个微笑,他目光顺着目标之后一直走到他们面前,眼神不算热切但又足够冷漠地看着陈凛,开口说道:“谁给你剪的,丑死了。”
“丑吗。”关去楼先声夺人,“二哥。”
李申被关去楼这一声二哥叫得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他还是迅速做了反应:“我没跟你说话。”
“好的。”关去楼微笑着挑了挑眉。
“怎么不说话,舌头连带头发一起被剪了吗。”李申继续俯视着人说。
陈凛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脖子上的防尘布,又对着镜子抹了抹脸上的碎发后才说:“无话可说。”
李申不做掩饰的讥笑了一声,“这是跑到穷山僻壤的地方当西施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
陈凛对关去楼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搭理李申的意思,“没问题了,我去洗个头。”
“行,我收拾东西了。”关去楼放下镜子,开始拾掇理发工具。
见陈凛就这么无事发生的进了家门,李申眼底浮现出一股名为愤怒的暗流,他插在裤兜里的手也不受控的握成了拳头。
“别来无恙。”关去楼还在原地,他手里提着工具箱,似乎没有欢迎的意思,“二哥。”
李申这才将目光放到了关去楼脸上,“是不是给你爽够了?”
第23章 看腻了
关去楼抿了抿唇,一副食髓知味的样子,“倒也没有。”
李申现在哪儿都不好受,他既不适应过去的手下变成了自己兄弟,也不爽对方的存在和陈凛关系更加微妙的感觉。
“我千里迢迢过来,一句欢迎都没有?”李申嗤鼻,“你爸的碑还是老子立的呢。”
关去楼收起陈凛坐过的折叠椅,“那真是麻烦了,早知道我应该把他丢进海里喂鱼的。”
李申收起笑脸,径直向屋里走去,关去楼也没拦着,拿了个扫帚开始扫那些头发。
一踏进方方正正的院子里,李申险些被一只猫绊倒了,他皱着眉绕过猫,然后进到了主屋里。
左右看了看,都没有陈凛的身影,这儿只是个平房,没有二楼。
但李申很快就听见了水拍打在地板上的声音,他顺着水声走去,才找到了在屋后水井边上洗头的陈凛。
李申也不声张,就靠着门槛继续看对方洗。
陈凛知道有人来了,但也没影响到他丝毫,他仍旧坐在那张矮凳子上,佝偻着腰身用手里的水管冲头上的泡沫。
他此时已经脱了外衣,身上只穿着无袖背心,从背后看,他的脖子因为弯曲的缘故被卡得很长,后颈上的脊骨微微凸起一路向下,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衣服布料里,那儿像一条浅浅的沟壑,引着好些水痕流进去渗湿衣服。
而背心下摆被扎进了裤子里,这种开背的动作使得他的腰看起来更加纤细和不盈一握,是曼妙到恰好的倒三角。
李申看得喉头一收,喉结跟着上下滚动了两下。
哗啦啦的水声终于停了,陈凛起身过去拿了张毛巾擦头发,不过他只象征性的擦了几下就放下毛巾了,以至于后翻的发尾还滴着水。
陈凛看了过来,那湿淋淋的脸和水洗过的眼神让李申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看够了吗。”陈凛问他。
李申点头,“看腻了。”
陈凛目光流转回来,他从晾衣绳上拿了件白色T恤转身就进了卫生间。
这卫生间门年久失修,上锁只能拿砖头充其量顶着,所以李申轻而易举就跻了进去。
卫生间没开灯,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提供光源,这狭小的环境不仅暗还有点潮,李申的鼻腔里瞬间挤满了混杂香皂味的空气。
陈凛手还卡在腰上的衣角,见对方这副动静后迟迟没有继续动作,只是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