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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怀安像是驾驭烈马的骑士,在草原上肆无忌惮奔跑,他自由地掌握着节奏,毒蛇一样的眼睛泛着愉悦的光。
雌虫和雌虫之间悖伦的关系,让君怀安刺激不已,暗自反抗长老会压制和雄保会必须匹配雄虫的束缚,比起单纯身体上的快乐,更让他大脑头皮爽到发麻。
君怀安揽住执政官的脖颈,满足地将头搭在对方宽阔的肩膀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如同被一条冰冷的巨蟒纠缠般窒息的感觉,而自己是心甘情愿寻死的猎物。
这条巨蟒,连从小一起长大的虫,都不会存在任何顾惜,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可能是打发时间的玩具,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的可笑玩具。
执政官眼神沉黯,将怀里尊贵的雌虫用力向下按,不出所料,他身体哆嗦着颤抖起来。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我允许你随便动了么?”
厉声责备后,君怀安又懒洋洋凑过来亲吻对方脸上流下的汗迹。
“乖一点,我喜欢乖一点的虫。”
君怀安神情迷乱地仰头,自己摇摆起腰肢,紫色长卷发轻轻飞舞,美丽至极。
丛林里,所有剧毒的生物都这样,美艳到惑乱虫心。
执政官掐紧手心的腰肢,微阖双眼,藏住暗流汹涌的不甘心。
*
“滴滴!有陌生通讯接入,请问是否接听?”光脑声响起。
谁找自己?真奇怪。
“是。”越斯年干脆应答,反正不过是个通讯而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放下笔,将半成品教材暂时放在一旁。
“您好,请问是斯年阁下么?”是一个陌生雌虫的声音。
越斯年皱起眉,开始找挂断键。
“我是之前和您一起参加过变形记的雌虫,是舒景云的雌父谢慕谦。”他像是察觉到了雄虫阁下的举动,语速加快。
“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的幼崽从荒星回来后,突然呼吸困难,他以前只是咳嗽夜里流汗,现在一下子症状严重了,请求阁下帮帮忙。”
“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我通过节目组得知您在朔雪星,我带着幼崽快到了,请问您现在方便么?”
“我什么时候都方便,飞船在哪降落,我去接你们。”
神明的礼物
越斯年捧着医疗箱匆匆往外跑, 刚出回廊,就整个人腾空而起。
温星阑远远听见雄主通讯的声音,直接展开翅膀揽着越斯年飞了过去。
雪花染着金色的阳光坠落,莹白的蝶翼蒙着蓝紫色的光晕轻轻扇动, 他们穿过风一路向着远方飞去, 相互依偎的身影形成了隽永的画面, 而他们身下小小的幼崽正一起从高处踩着滑雪板腾空而起, 向山底冲刺。
节目组直播间的镜头对准框柱这油画般浓墨重彩的画面, 徐然又迅速放飞一个自动跟拍器。
【真美啊!】
【哇!我也想去朔雪星玩了,我之前还嫌那荒僻!】
【景云崽崽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担心。】
【嘿嘿嘿!元帅好会!】
【反正有代步工具咱就是不用哈哈哈~】
【什么代步工具有S级军雌飞得快?】
紧绷的心情突然放松,越斯年新奇地往下望去——霜雪堆积覆盖着广阔无垠的天地,山峦叠起间,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
隔温贴只是阻断温度流失,不能提高温度。
揽着自己的胸膛源源不断地传来暖意,越斯年往后靠了靠, 无意识地抓住温星阑的手。
飞船刚刚落地,谢慕谦抱着幼崽还没来及出来, 越斯年踩着降落梯直接进入船舱内部。
在通讯里听见谢慕谦描述的幼崽症状, 越斯年就怀疑是哮喘, 见了舒景云发现果然如此。
他迅速按揉穴位缓解症状,舒景云小脸苍白,被按了几下后终于缓过来,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这孩子先天不足, 后天缺乏锻炼, 肺、脾、肾的功能都缺乏, 对气候、环境的变化会很敏感,应该是之前过度劳累, 一下子放松下来哮喘的症状集中爆发了。”
越斯年尽可能用虫族能够听懂的话说明幼崽病情。
一只小小的手抓住越斯年的袖摆,怯怯的声音问:“哥哥,我会死么?”
谢慕谦低头,好像没什么反应,后颈却瞬间绷起青筋。
舒景云算是个聪明孩子,但是虚弱的身体严重拖了他的后腿,在荒星上做节目组任务时,他经常想要帮帮忙,可他竭尽全力的跟上行程都已极为不易。
病痛消磨了他的好脾气,他习惯了恶言恶语得到想要的东西,刚开始认识小攸宁的时候,就是他一贯目中无虫的样子。
他喜欢的东西当然是想碰就碰了,何必要问?
舒景云都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昏过去,下一秒又因为无法呼吸在梦中憋醒,所以为什么要忍耐?
而因为对小雌虫的好奇心,舒景云勉强把对方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但是他内心依然住了一个胆小鬼,这个胆小鬼永远畏惧着不可知的未来,因此故意恶劣的对待别人。
他怕别虫喜欢自己,又怕没有虫喜欢自己。
如果自己死了,喜欢自己的虫会伤心,可是如果自己死了,没有虫伤心,他又会感到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