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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雄子会娶一个要他养的雌君?家里的经济来源怎么办?坐山吃空么?”
“现在变法闹得厉害,以后说不定雄子也能工作赚钱,也不用你养。”
温老不服气,犟道,他的月明这么好看,怎么没有雄主愿意养了?
“实在不行,虫工受精生一个,温家养得起!我们自己养!”
“我无知无觉七年,在白塔已经掏空了温家家底,后续的治疗费用都是星阑一力承担。”
温月明阖眼,神色倦怠,“雌父的病情,光靠他自己的抚恤金是全然不够的。”
“我的维生舱费用近乎吃金吞银,白塔的二十九和三十楼又全由温家支配独享,还有单独划给温家的安保和专用护工,这才保住了我平安度过一场场刺杀。”
“要不是中央星难得的暴雨天气,蜉蝣一族也进不来白塔刺杀。”
温月明像是料到温老要说什么,平淡补了一句,温老憋屈地闭上嘴。
“温家养不起。”
温月明睁开眼,直直盯着温老,“是温星阑养得起。”
温老生气道:“他欠你一条命,养你怎么了!?”
“父亲。”
温月明不高兴的时候,就不爱叫雄父,会冷冷道父亲,温老气焰顿时嚣张不起来了,眼巴巴等着温月明说话。
“你从没跟温墨以说过我的存在,温墨以一直以为温星阑是他的亲生雌父。”
他声音又淡了下来,“越清冉不赶紧娶雌君,难道能指望我在昏迷中供养他么?”
“我哪怕再生一个幼崽,我这个样子,难道是能给雌虫挣够学费上军校?还是能供养得起一个小阁下?”
“若是生出个亚雌,我要让他像旁虫一样,再去个白塔一样的地方,糟践自己么?”
“这么多年,白塔什么样子?亚雌过成什么样子?父亲不清楚么?”
“白塔炸毁后,这些亚雌没了工作,又受了重伤,以前还有个斯年阁下愿意管他们,现在他们都一个个活成了流浪狗,在垃圾箱里翻食吃。”
“他们指望星阑么?星阑现在既要远程管着远航星,又要在中央星翻箱倒柜地找斯年阁下,哪里有时间管他们?”
温老脸憋得通红,眼里又满是心疼温月明的眼泪,
“星阑总得要管你,你生下来的崽,怎么都有你弟弟养!他欠你的!”
温月明和温老讲不通,有些事,他又羞于向温老启齿。
在父亲心里,自己简直是一个洁白无瑕的天使宝宝,他说不出口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
“雄父,让我一个虫静静吧。”
他推着轮椅转向窗外,背对着温老。
温老看着满地狼藉,心中羞惭,他呼唤侍从进来收拾,自己轻手轻脚离开。
他有些怨怪温星阑,为什么不能无怨无悔地被他压榨?
又怨怪起自己和雌君,没有能力给温月明提供更多的条件。
最开始,是神宫光明之子的预言给了他无上荣耀,他不断地付出心血培养温月明,至今为止,这个孩子的悲喜已经融入温老的骨血里了,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
而这一切,都被这无知无觉的七年毁了。
温老的心里宛如油煎,简直不能面对这样的温月明,只能借着陪雌君看病有意逃避。
为什么他不能把一切最好的都给月明呢?月明才能给自己最高的荣耀......
星阑有最好的雄虫阁下、最高的军中地位......
温星阑还欠了月明一条命,分一点给月明不是应该的么?
*
王宫暗室。
君怀安浑身汗津津的,被执政官抱起来细心清理。
他几乎不能忍受任何轻微的触碰,一碰身体就是一颤,整个虫敏感到近乎脱水的地步。
执政官很满足,高贵的陛下,软绵绵躺在自己怀里,姿势近乎是依赖,他精疲力尽地像是想要避开,又无力地任由自己肆意摆弄,简直像是一个精致美丽活生生的虫偶。
他喝下一口水,渡给君怀安,感受到陛下喉咙一咽一咽,激烈地渴求着自己。
执政官心头越发涌起诡异的满足感。
君怀安补充完水份,感觉到好过一点,他闭上眼睛,胸膛极其细微的起伏着,累到极致地休息着。
最近,执政官光脑通讯越发频繁地响起,经常外出不知道做了什么。
但小野狗什么都不跟自己说,他也被折磨到无力再去问什么。
[命运。]
[命运总是在周而复始重复着。]
君怀安突然回忆起虫母在生命尽头时,也是这样用身体安抚纳斯塔莱先祖。
不、不一样的。
小野狗是自己一手养大的,他们不一样。
君怀安的唇极细微颤动着,执政官俯首过去细听。
“发生什么了?”
执政官笑声微微,“陛下还渴望有虫救你么?”
他声音又极阴冷,“别妄想了,还是不够累,这么不老实。”
君怀安心头涌一股剧烈的恨意,他没想到执政官会这么想他,他......他已经纵容这条野狗至此。
他不知道哪里的一股力气,恶狠狠咬上执政官的耳朵——
执政官的耳骨柔软,耳肉绵软,他捡了这孩子养在身边后,向来喜欢把玩这只小狗的耳朵,但从不曾忍心下过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