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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彻底毁掉实验室,自己才会是安全的。
慕柒冷笑一声,“你以什么资格来问我甘不甘心?”
他回头凝视着家族资源倾斜的既得利益者,“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毁掉这里,你才能自由,外界才有机会知道,纳斯塔莱神奇的药剂,”
穆迪走过来,单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他饱满的胸肌鼓鼓的,深红的眼睛镶嵌在蜜色肌肤上,一错不错地与慕柒对视。
“是你一手打造出来的,你会像现在的斯年阁下一样。”
穆迪蛊惑一般说道,“成为他们最仰慕的神明。”
慕柒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那里满是层层叠叠的针眼,他垂下眼睫,勾起笑,“像斯年阁下一样?蜂鸟蛾与越家基因实验的产物?”
“他有什么资格与我相比?”
慕柒明明在意到主动邀请越斯年进白塔实验室,这会对着穆迪,却故作蔑视。
穆迪戳中了他的一部分心事,他恼怒又为此感到羞耻。
穆迪看着慕柒微微涨红的脸暗笑,越斯年的中医瓜分了纳斯塔莱的利益蛋糕,老雄虫都恨到派虫去刺杀他,实验室的灵魂主导慕柒更不可能无动于衷。
“区区一个F级的阁下,因为治病救虫,几乎成为全民偶像。”
穆迪的红眼睛像是灼灼燃烧着烈火,带着恶魔般邪恶的光。
“那些强化剂、基因优化剂......还有白塔的病虫为什么这些年都这么安静,最大的功臣,却无虫所知。”
另一双红眼睛的主虫胸口激烈起伏着,又慢慢恢复平静,他移开目光,脸上的红尽数褪去,留下接近透明的苍白。
慕柒没有回答穆迪,只是打开白塔的监控,对穆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穆迪不急于一时,他目光扫过站在一旁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雌虫诺亚,撑直身体意味深长道,“慕柒,不要只盯着实验室了,看看外面。”
真眼熟。
不过他才懒得好心提醒慕柒,让他期待一下,这只不怀好意混进来的雌虫到底能带给纳斯塔莱多大的“惊喜”吧。
穆迪转身离开实验室。
*
相信塞弗拉会听话,就像是相信先祖不会背刺虫母一样可笑。
穆迪找到塞弗拉时,这只胖崽正在地上滚来滚去嚎啕大哭着撒泼。
而为什么是这个局面,还要从头说起——
塞弗拉挤在路卡斯和温墨以中间告状时,越攸宁来了。
小攸宁还是那么瘦,却长高了许多,后背垂下来柔软的蓝色蝶翼。
他慢悠悠走过来,手轻轻摸了摸温墨以的头。
越攸宁已经知道了,温月明是墨以弟弟的雌父,他也清楚,墨以弟弟不会高兴的。
但越攸宁很高兴,他和小墨以原来拥有着剪不断的血脉联系——即使是他完全不喜欢的雄父越清冉。
小墨以是他真正的弟弟了,即使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卑劣的出生原因。
越清冉已经病急乱投医了。
他无法面对温月明,又不能不保住舒若华,最后他想出来破局的馊主意,是让越攸宁来偷越斯年治疗狂躁病虫的药方。
越清冉要做公布药方的功臣。
他完全没考虑过为什么白塔的雌虫在好转,越斯年却一直没有公开药方。
在他心里,这无非是越斯年这家伙,想要沽名钓誉,让所有虫求着他罢了。
越攸宁听话地出来了,他把自己当做病房内的一株植物,静静观看斯年阁下治疗病虫,却毫无动作。
“小攸宁。”斯年阁下忙完了,他看向自己的黑眼睛发亮。
“真好。”他围着自己转了一圈,看着自己的蓝色蝶翼,笑了。
越攸宁将手拢在袖子里,曾经他情绪无法控制的时候,他的手留下了一些不太好看的咬伤,别的虫不会注意到他的手,但斯年阁下会。
他温柔回应,神态举止与越斯年格外相似,“是的,斯年阁下。”
越攸宁什么都没做,他仅仅是过来看了看越斯年,像是单纯想要告诉他——
我有好好长大。
他不在乎雄父看到这一幕,会怎样发疯。
越攸宁嘴角牵起一抹笑,这笑容格外优雅得体,很像越清冉平时对外的样子。
他倒是很期待雄父发疯的样子。
塞弗拉很不甘心,他不懂为什么越攸宁不理自己。
越攸宁纤细秀美,脸部轮廓还带着点小少年的圆润线条,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他之前欺负越攸宁,也是故意想让对方理理自己,但现在对方完全无视他。
塞弗拉抓着路卡斯袖子告状,“小攸宁不理我。”
自从路卡斯从虫贩子手里把塞弗拉救出来后,他对路卡斯就有了一点雏鸟情节,下意识地把对方当做穆迪对待。
路卡斯低头看着他堆满委屈的胖脸蛋,又移开目光看向越攸宁的手,越攸宁若有所觉,收回放在小墨以头上的手,拢在衣袖里。
他沉默地将自己装成一颗树,抖了抖枝条,抖掉塞弗拉的手。
温墨以反而不高兴了,他问:“你是不是欺负小攸宁了?”
温墨以跟越攸宁同年出生,越攸宁只比他大一点,长得还那么温柔瘦弱,所以他不爱叫小攸宁哥哥。
越攸宁和塞弗拉放在一起,温墨以只觉得是塞弗拉欺负越攸宁,心里顿时升起浓浓的保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