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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星盗逃出去的那个月,正好轮到戴兰。
恰好此时,温星阑收到了节目组的邀请。
戴兰,也会去么?
温星阑一路追查下去,白骨星盗也是朝着中央星的方向消失的。
他一字一字敲下回复:
感谢邀请,不胜荣幸。
实验室新的线索
时光安静流淌着, 翠绿枝叶紧紧缠绕着白塔攀爬生长,越发葳蕤繁盛,仔细一看,里面藏着一串串小灯笼似的紫色花朵正在含苞欲放。
而观众们期待的抓马大戏, 因为主人公没到齐, 导致一直无法开场。
雌虫们都身负要职, 一时无法轻易脱身, 需要大概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陆续来到节目现场。
又因为白塔的特殊性, 有些雌虫很担心自己在特殊环境里,被“传染”狂躁症,或者本身就存在的病情更加严重。
导致他们虽然内心极度想来,但是一个个不得不想办法调整自己的状态,其中郑成峰尤为翘楚,他这几天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疯子,吓到心上虫温月明, 甚至跑去一个冰天雪地的星球挨冻,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神志清醒的正常虫。
越斯年已经模糊了对时间概念的认知, 他利用亚雌其朱的工作证, 在白塔负责虫和节目组的有意纵容下, 借着和护工们一起查房,一个个接触白塔的病虫。
他唯一能衡量时间的,只有他越来越厚的病历本,上面记录了他治疗到了第几个病虫, 还有多少个病虫没看。
如果说, 雄虫阁下对雌虫的慈悲只有一个两个, 那可能会是一场作秀,但当他已经忘记直播间的镜头, 每天灰头土脸的,把自己当做亚雌护工一样,跟着工作虫员一层层探视并治疗时,没有虫会再认为这是作秀了。
没有必要做到这样,这些雌虫凭什么?他们不配。
谁会捡拾战场上废掉的耗材啊?那又不值几个钱,修它们的成本比再弄个新的还高。
【果然是不事生产的雄虫阁下。】
【你闭嘴,你懂什么?夏虫不可语冰。】
【这不是赔本买卖么?只有只会花钱的阁下才会这么干!】
【有虫会无论贵贱,一直把你当虫看,而不是当垃圾看时,请闭上你的狗嘴。】
......
再到后来,所有观众都沉默了,他们静静注视着雄虫阁下的一举一动,既不能认可,又无法移开视线。
治疗的过程,其实无聊又乏味,雄虫阁下无非是了解每一个病虫他们不感兴趣的旧伤——
了解他们是如何伤痕累累,又是如何狼狈不堪。
很多观众像是看到了自己。
雄虫阁下,像是没有看到他们疯狂发红的眼眸,也没有看到那些丑陋到收不回来的半虫化肢体。
他像个真正温柔的神明一样,无波无澜地注视着每一个病虫,不断调整着药材比例,直到每一个虫的病情都开始好转。
【神明不会眷顾虫族,但是斯年阁下会。】
【这么看,元帅和斯年阁下好配啊,三十号小行星和中医......】
【他们像是宿命的灵魂伴侣,在不约而同做着同样的事情,庇佑着这些早被抛弃的可怜虫......】
“斯年......斯年。”蜂鸟蛾喃喃呼唤他的名字。
“嗯,我在。”越斯年耐心应答,他清洗干净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倒入大半瓶清水后,将一株向日葵和几株多头橙色小玫瑰插进去。
“真漂亮。”蜂鸟蛾又看着玫瑰痴痴笑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蜂鸟蛾的状态已经非常稳定,没有再发疯跑出来过,他虽然依然紧紧搂着自己那个小小的枕头,却更加粘越斯年。
越斯年已经无法将真正的“越斯年”还给对方了,但是他会担负起原身的责任,好好照顾蜂鸟蛾。
越斯年每天起床出门时,就会发现门口有很多送来的鲜花,上面写着:
[谢谢斯年阁下,我又能感受到阳光和花香了。]
[向阁下献上心脏。]
......
还有一些痴汉话语,越斯年就直接视而不见了。
他猜测,这些雌虫战斗力超强,还长了翅膀,神志不清的时候还好说,现在好了不少,亚雌又根本管不住他们,估计偷偷溜出去采花了。
越斯年也不打算管,他微微一笑,有心情琢磨怎么摘花,总比研究怎么自杀式发泄强。
任由这些花腐烂也是浪费,他干脆天天将鲜花带给蜂鸟蛾。
带给其他虫鲜花,恐怕星阑会吃醋,但是蜂鸟蛾就没关系了。
他想起不久后,就能见到星阑,看着花垂眸一笑。
越斯年抚摸了一下花瓣,沉思着想,送花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发现蜂鸟蛾很害怕窗户,从来不靠近。
这可能跟白塔实验室有关系,他需要帮蜂鸟蛾克服心理问题,也要借着这个机会,寻找线索。
蜂鸟蛾拖着垂地的绒绒大翅膀,紧紧搂着小枕头,光着脚缓缓走了过来。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蜂鸟蛾第一次靠近窗户。
他苍白的脸藏在枕头一角后,纤细白皙的脚上青色的经脉隆起,眼神幽幽地看了眼窗户,又看了眼花,想了好半天,才继续往前走。
蜂鸟蛾翅膀毛绒绒地挨着越斯年,身上萦绕着淡淡的奶香。
窗帘随风轻轻飘动,光影错落晃动着撒在花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