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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娇贵、独一无二并且工期漫长的物品。
他一路清洁到卧室,一个巨大的维生舱摆放在房间内。
一个上了年纪的雄虫,穿着昂贵的法式丝绸衬衫,披着钩编着华丽图案的亚麻披肩,趴在维生舱上睡着了。
维生舱里,银色长发长及膝盖的雌虫浸泡在蓝色透明的营养夜里静静沉睡,他五官与温星阑极其相似,只是格外的形销骨立。
越斯年点击更换营养液,蓝色液体缓缓流出。
“你是谁?谁允许你进来的?”
年迈的雄虫一下惊醒,与温星阑如出一辙的蓝眼睛瞪向越斯年。
越斯年点击弹开舱门,笑吟吟回道:“温老先生,我是星阑的雄主。”
他握住温月明的手腕把脉,和颜悦色地接着说,
“我替我雌君来探望一下他的家虫。”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等等,你在干什么?”
温老先生惊惶失措地站起来,他趴了太久,下肢有点不回血,差点踉跄摔在越斯年身上,被飞过来的温墨以扶起来。
“哗啦啦!”
落地窗被撞碎的声音。
“滴!滴!滴!”警报声响起。
几个浑身漆黑的虫影携着潮湿的雨扑了进来,直冲向沉睡的温月明。
越斯年全神贯注地把脉,路卡斯挡在越斯年身前,挥舞着金属翅膀直接将黑影掀开。
黑皮亚雌带着几个亚雌匆匆赶过来,和黑影们打成一团。
“怎么回事?”
温老先生后退着靠到维生舱,勉强回过神又冲过来。
“是你带虫要害我的孩子么?”
“爷爷。”
温墨以抱住他的腿,声音沉静,“雄父在看病,不要打扰他。”
天亮了。
袭击的黑影们突然一动不动,在阳光下化为一个个苍白半透明的小小虫蜕。
路卡斯逐一查看后,飞过来。
“是蜉蝣族。”
黑皮亚雌接道:“朝生暮死,随雨而生,遇光而亡,对信息素敏感度极低。”
“是大家族才能豢养出来的一次性刺客,保密效果极佳。”
风呼啸着吹进来,越斯年脸上的口罩不知何时掉落,被卷起飘走。
他眉目沉静,一根根施针,阳光撒在他的侧脸上,有着白玉般透明的质感。
直播间的镜头不知何时飞了过来,旋转着采景。
【天啊!这是温月明大将么?】
【蜉蝣一族的刺客!我第一次见到真的!】
【温月明大将都是植物虫的状态了,怎么还有虫要刺杀他?】
温月明清醒
室温骤低, 玻璃渣散落一地,亚雌们围在原地勘察。
【奇怪,这些蜉蝣族怎么穿过防护罩的?】
【蜉蝣族在暴雨天有天赋加成,因为中央星几乎从不下雨, 白塔在这方面疏忽了吧。】
【高等级雄虫遇险, 白塔这次要倒霉喽~】
【斯年阁下在治疗月明大将么?】
温老先生冻得打了个喷嚏, 他保养得细腻白皙的肌肤涨得通红。
他急步想要走过来, 被温墨以张开双臂挡住。
“你照顾得很好。”
越斯年施针完, 侧头看过来,“很难得,肌肉都没有萎缩。”
“那当然,我请了最好的亚雌护工,用了最好的营养液。”
温老先生裹紧披肩,皱眉瞪着越斯年。
“你在对月明做什么?快点停下,看在你是星阑雄主的份上, 月明没事的话,我就不跟你计较。”
他低下头看着温墨以, 一巴掌呼过去,
“你在帮谁?你应该帮谁?”
越斯年牢牢攥住他的手腕, 将温墨以护到身后。
“温老先生,我看在星阑的份上,才追到这里治疗温月明,因为这是他的心结。”
他微微一笑, 眼底却冷得如同结冰,
“你没有资格对我的家虫动手。”
“在我看来, 温老先生对两个孩子的区别对待,完全配不上星阑的付出。”
越斯年松开老者的手腕, 优雅退后一步,一根根撤掉温月明身上的针。
“在我看来,温月明是这个家的既得利益者,不过为了我的雌君,我会彻底清扫他心灵上的垃圾。”
“你在说什么鬼话?!”
温老先生恼羞成怒,气冲冲走过来。
“雄......父。”
干涸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混在嘈杂的环境中,几乎要被淹没,然而日思夜想盼了快7年的老雄主却一下子僵在原地,他一点点扭动脖颈,死死盯着维生舱里躺着的雌虫。
温月明消瘦的脸上,一双蓝眼睛看着老雄虫疲惫地眨着,试图安慰对方,见对方情绪稳定下来,又微微转动眼珠,观察周围的环境。
【天啊!传说中的植物虫竟然醒了?!】
【真的假的?】
最终,温月明的视线定格在小小的温墨以身上,年幼的虫崽挡在越斯年身前,银发毛绒绒的,小小的苹果脸有着健康的粉色,蓝色的大眼睛毫不畏惧地瞪着他们,像是在说——
不许欺负我的家虫。
真是勇敢又漂亮的好孩子。
是自己的那颗蛋么?
他艰难挣扎着,久未使用的声带,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只能发出低弱的气音。
“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