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就听大鱼兴奋道:‘‘白白快看!’’
江逾白他的眸光俯身望去,成群结队的金鳞鱼自船尾处极速游过。
黎纤拉着江逾白的袖子,指着其中一条鱼儿,笑眼盈盈:‘‘打头的那只鱼好看极了。’’
‘‘......’’
明明都一模一样的啊。
江逾白只能讪讪道:‘‘嗯,好看。’’
此刻,江少主才意识到,原来每条鱼同人竟能辨出其他鱼的长相。
毕竟在人眼里,这些个鱼只有大小,种类之分,哪有修士会去研究每条鱼的相貌。
与此同时,还有更可怕的猜测于他脑中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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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行半盏茶,便见成排成列的秦楼楚馆跃然于眼前。
玄芜下了船便彻底告别了之前破落佛修的做派。
修长的指细细地理好衣袍,从袖中从出一柄紫竹折扇,展开置于胸前。
此副模样,当真是个衣冠楚楚的人间贵公子。
他抬步朝着门面最大的勾栏走去。
上联:‘‘桃叶柳枝寄相思。’’
下联:‘‘香囊佩环诉衷情。’‘
横批:‘‘共赴巫山云雨。’‘
黎纤扬起小奶音念起这几个字,完事后,他偏过头,冲着不远处的江逾白道:‘‘白白,什么是巫山云雨。’’
江逾白正在隔壁的食肆付账,闻言,拿着梅花香饼的手一颤,差点把饼子掉在地上。
他三步并两步走到三人面前,面色沉沉:‘‘这便是大师所说的要紧事。’’
‘‘当然。’’玄芜并未感到丝毫不妥,他严肃道:‘‘千分重要,万般要紧。’’
江逾白看着一只脚买进门的容舟,‘‘你们俩进去便好,我同黎纤到去别处逛逛。’’
‘‘啧啧。’’玄芜略带鄙夷:‘‘只是进去听听南曲,你一个大男人还怕姑娘家不成。’’
‘‘更何况,此间勾栏有整个中腹之地最正宗的酥饼糕粑。’’
‘‘你不想听曲,他难道不想吃点心吗?’’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果不其然。下一瞬,江逾白就将黎纤领了进去。
甫一进门,便见其内珠光宝气。
白玉为壁,狐皮为毯,硕大的鲛珠悬于头顶作灯。
江逾白于大堂中间站定,先发制人堵住虔婆的嘴:‘‘要个雅间,把你们这里所有的甜点香糕都摆上来。’’
四人于雅间坐定后便有七八个模样水灵,纤手细腰的姑娘错落有致地排开,奏曲献舞。
丝竹管弦绕梁,靡靡之音不绝。
红袖翻涌,绮香满园。
江逾白推开朱鸟窗扇,斜倚在窗棂上,打量着他的鱼。
大鱼咯吱咯吱地嚼着枣泥酥,把嘴巴塞成了小松鼠的模样,软乎乎的小脸被撑圆一圈。
忽地,他好像瞧见了什么得趣东西,连忙撂下手中糕,朝着旁边青檀木桌上的大口瓷盆看去。
瓷盆里养着同一种鱼儿,都是体型偏圆的小黑鱼。
黎纤盯着这几只鱼地瞧来瞧去。
江逾白心知,他怕是又在比对哪一只更好看了。
大鱼将脸贴向水面,认真地研究着这些鱼。
万年过去,沧海桑田,虽有多数生灵灭绝,却也有数不尽的新生物种涌现。
而这些‘‘小黑圆’’便是他从未见过的。
这边,大鱼自顾自雀跃地打量这些小鱼,半分没有注意到昏黄烛火下江逾白那张晦暗不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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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正午的日头爬上远处山巅, 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黎纤兴致勃勃地捏了把鱼饵,伸向水中, 引得一群像煤球般的小黑鱼争相啃噬轻咬他的指尖。
缸里的黑鱼咕噜咕噜地吐泡。
水缸旁边的江逾白咕噜咕噜地冒酸气。
望着没入水面的细嫩指节,江少主不由得垂眸沉思:
会不会一直以来, 自己都理解错了。
他确定真仙对黎纤情非泛泛, 但黎纤呢?他毕竟是只鱼妖, 或许喜欢的,爱慕的也是同他一般生活在平湖净泊, 清池浅塘里的鱼虾蟹龟呢?
江逾白越想越不舒服, 他眸光幽邃, 面色沉如寒潭, 心下隐隐有几分不知所措。
万一。
万一, 他的鱼若是真的对那些个大金鳞,小黑球感兴趣,那自己难不成既要养着黎纤,还要帮他的鱼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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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满室的彩绸长袖,容舟的目光直直地定格在江逾白二人身上。
玄芜迎面杵了他一拳,“不看姑娘唱曲跳舞, 看他们两个做什么,难不成你也看上那个小子了?”
“才没。”容舟叹道:“我只是又发现了别的秘密。”
“嘁。”和尚不在意地撇撇嘴,他对小龟孙的秘密毫不在意, 只是担心他可别再搞什么诸如‘继承遗孀’的天方夜谭,无稽之语。
......绿绮焦尾断纤,黄枯竹笛横吹, 诉不尽多少相思离恨......
数曲终了,琴弦微颤, 乐师退场,几个水袖长裙的姑娘扭到容舟、玄芜身侧。
已摇身一变为人间富贵公子的和尚左拥右抱,浸入温柔乡。他左侧的姑娘身着藕粉对襟襦裙,相貌娇俏 。右侧的姑娘着墨绿芙蓉罗纱,姿态温柔。
玄芜轻佻凤目,温和开口:“不知二位娇娘芳名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