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又一岁(二)
我正要说,我并不适合这种情感模式,可我忽然想到——“那我们处于开放关系吗?”我问裴可之,以坦白真诚的态度,“我是说,我和你,和柏砚、奚子缘。”
“你和那两位,都没有性关系了吧。”裴可之问我,他同样拿出了专业、学术的口吻。
“没有。”我回答,“不过为什么一定要用性关系作为判断标准?如果你们过得很好,我也会很开心。”我说,但不确定,“我觉得……这也算是爱吧?”
裴可之点点头,“我、柏砚、奚子缘,比起来究竟有什么不同?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和他们是一样的?”
“不一样,你们每一个都不一样,”我思考了会儿,“柏砚,在他面前,我和他很平等,彼此独立,互为个体,我们会有意识地不干涉彼此太多。奚子缘像个孩子、后辈,在他面前,我更倾向于以长者的身份去包容他,至于你……”我顿了下,我有些犹豫,我觉得有些话讲出来太奇怪了。
裴可之瞥了我一眼,说出了那句他做我心理医生常挂在嘴边的话,“不要急,冻冬,慢慢来,表达你想要表达的。”
我还是选择了依从心的意愿,“至于你,裴可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很依赖你。”我说。
裴可之微微睁开眼,冰蓝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我,他双手搭在下巴,调侃道,“听起来我比他们都靠谱。”
这么说到也没错。我心想。
裴可之笑着摇头,“你总是在每个人面前都表现出对他的偏爱。这样可不好,冻冬。”
“诶?我有吗?”我意外地瞪大了眼。
“有哦,”裴可之感慨,“还好你年轻的时候是个笨蛋,要不然肯定会很混乱吧。”
感慨完,他又看着我啧啧出声,“现在也是个笨蛋。”
“喂!你小子!”
吃完午饭,裴可之去洗碗,我躺在院子里剥今早买的青豆。
自从裴可之来了,家政机器人的工作少了大半,每天的任务只有扫地、拖地和垃圾分类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机械解放。
厨房传来水流的哗哗声,和碗碟相碰时发出的清脆声响。接着,裴可之的嗓音传来,他关掉水龙头,问我想不想吃蛋糕,正好还有半袋面粉。
我说想,还想要点儿奶油,甜甜腻腻的,还要夹点儿爽口的水果。
“你今天都没跑步。”他说。
“但是我早起了,早起就消耗了!”我理直气壮。
“好吧……”他妥协了,又从柜子里翻出搅拌机。
我兴高采烈地把手里的豆子洒进筐里。
绿色的豆子噼里啪啦地落下,今晚它们会和鸡蛋一起煮,煮出一锅又鲜又香的汤。
我记不清了,但是当初买下这套宅子,我和他想象的养老生活,大概就是这样的吧。我会和他有很多深入的交流,也会时常柴米油盐谈今天明天吃什么,我会和他从仓库里翻出某个老物件开始怀念过去,也会期待下一次又去哪儿捡贝壳。
有时候想到裴可之,我会感到遗憾,或许他也会。但有时候,我又会感觉,正是这样的遗憾,令我和他曾经的相爱臻于完整。
作者有话说:
最近在研究MBTI,也是五月才知道这个概念的,总结了一下这本书里大家的MBTI
姜冻冬 ENFP
裴可之 ENTP
柏砚 ISTJ(和姜冻冬完全相反捏)
莫亚蒂 INFP
奚子缘 INTJ
柏莱 ISTP
姚乐菜 INFJ
陈丹 ESTJ
第77章 又一岁(二)
今年还真是奇怪。
夏天温度升得猛,秋天温度降得猛,温差极大,还只是深秋,我却已经感觉到了严冬的冷。
“今年估计初冬就要下雪。”我说。我裹着被子坐在院子里,煮着茶,等炉子下面的红薯烤熟。
尽管我的名字是冻冬,可实际上我出生在初冬,初冬下雪的第一天。没有固定的时间——我的母亲觉得用一串数字界定时间很蠢。
因此,我的生日全看老天爷赏不赏。前年去年整个星系都没下初雪,我已经两年没庆祝过生日了。
今年看来初雪是下定了,但我对此毫无想法。
也许我应该邀请我的朋友们,比如伊芙、白瑞德、琉、三道……但我又不想影响他们正常的行程,毕竟我这个生日属实有些神出鬼没了。
姚乐菜是来不了,他的笔试和初试通过了,现在正在封闭式适应期,属于他的考验刚刚开始。柏莱也来不来,这小子的假都请完了,陈丹接了军校直系负责官员的职务,不会给他批的。我左思右想,想到社工的同时,偶尔和我信息交流的小辈,我和他们又没那么亲密,贸然请人家来也是打扰。
原本裴可之说要等下雪了才离开,但因为今年骤降的气温,冰封期从以往的春初提前到了秋末,他不得不提前出发。
“本来还想陪你过完生日再走的,”他一边收拾着行囊,一边遗憾地对我说,“但现在不去的话,下次的解封期就在十年后了。”
裴可之要去一颗位于极远之地的星球,五年一小封,十年一大封,根据那些科学家的推算,如此循环冰封三百多次,这颗星球才能移居。在此之前,只有持证的探险者可以进入。
“没事啦,”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没把生日当成多特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