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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中的菜肉也被摆出了别样的美感,色彩和谐、线条流畅,荤素搭配完美。
待所有的菜摆盘完毕,傅云谦倾身,两条修长如玉的手指宛如走棋一般,将漂亮的碟子推到厌灵面前。
“请用。”
不咸不淡地打断了厌灵和萧豫的对视、也打断了后者深情眼神的做作展示。
萧豫略带冷意的眸光斜去。
这边,厌灵一扭头,就发现全是她爱吃的——虽然失去味觉,但食物的口感她还是吃得出来的——没想到上次约会之后,他竟然都记住了。
甚至每一份菜品的量都准确无误地符合厌灵的习惯。
“谢谢。”
厌灵正要去夹,斜里一只手忽然递给她一杯汽水,止住了她的动作。
萧豫关切道:“老师吃了这么多,应该口渴了吧?”
厌灵点头:“是有点。”
喝水的功夫,萧大厨一展手艺,看得人眼花缭乱,当即用火锅店现有的食材和调料,唰唰唰几道菜出炉,油条夹心虾滑、毛肚肉包、酸辣粉……
他慢条斯理地盛了一碗给厌灵,“这是特意根据老师的味觉调整制作的哦。”
看着摆盘精致的火锅涮菜和香气扑鼻的特殊菜式,厌灵纠结地捏了捏筷子:“我有点饱了,只能吃下一点点。”
——那么,这最后一点份额给到谁,就是相当关键的选择了。
两道目光交汇,宛如三天前的照片盲选的僵持局面重现,冷冽的灰眸对上含笑的桃花眼。
一场龙争虎斗、不知鹿死谁手的对弈。
气氛莫名凝重起来,就连郑灿灿、秦冬和沙听雨也看了过来,神色各异。
位于视线焦点,厌灵犹豫的筷子在盘子和碗之间顿住,眼看即将做出抉择——关键时刻,一道明朗的嗓音如横生的枝节:
“哇!这家店有冰粉耶!我去买谁要吃?”
厌灵眼睛一亮,登时搁下筷子,“我要。”
“……”
沙听雨噗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秦冬啧道:“黑马选手啊。”
郑灿灿咕哝:“叛徒!”
在两道冷凉的目光中,既是渔翁也是黑马还是叛徒的贺飏欢眉大眼一笑:“豫哥云谦哥你们也要吃吗?”
开朗得令人讨厌。
.
饭后。
七人散步消食。
在秋日瑟瑟的寒风中,不知谁先提议,几人你拉我、我推你地挨个下了公路桥,沿着河岸而行。
枯黄的河边草迎风招摇、水面反射暖橙的阳光波光粼粼如碎金。
果不其然,傅云谦的接触理论得到了验证。
人多。混乱。被他找到见缝插针的机会,和厌灵并肩而行。
“我上学时也是。”
傅云谦垂眸望着地面孤零零的小石子,忽然开口。
在厌灵不解的目光中,他轻咳了咳,解释:“我上学时也经常搞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像个笨蛋。”
——傅云谦谨遵某本恋爱手册的指点:找到和对方的共同点,作为突破口。
然而出师不捷。
厌灵不像书上讲的那样跟他惺惺相惜,反而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上学时被这样取笑过?”
傅云谦脚步一顿,灰色的睫羽低垂,像做错事被抓包的熊孩子,“我不是故意听你和萧豫讲话的。”
他抿唇。
“我五感天生敏锐。”
“哦。”厌灵点头,“我懂。我以前也是这样。”
终于,她似乎有了一点“惺惺相惜”的苗头,打开话匣子:
“小时候不明白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听到了,又不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结果闹了很多麻烦的事情。”
她做出思索状,“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被叫怪物和变态的。”
傅云谦望着她苍白的侧颜,心想,若她真是怪物,也一定是柔软无害的种类。
忽然,她望来,“你有被起过外号吗?”
傅云谦沉默。
他没有。
在她好奇的眸光下,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好不容易找到的共同点要消失了。怎么办。
不善言辞的傅大天才聪明过人的头脑飞速运转,想到了一个避重就轻、拖延时间的法子:“他们不敢当面叫,都是在背后悄悄喊的。我不知道外号是什么,稍等,我问问。”
说着,他拿出手机,编辑信息询问发小。
在等待的间隙,傅云谦决定交托出更多更深的自己、以维持现有的、来之不易的“亲密”状态。
他说:“我也听到和看到过很多不该听不该看的东西,比如吃软饭的父亲出轨偷情、后来被手握大权母亲折磨得生不如死、兄长用卑鄙的计谋算计商业对手、长姐同时交往四个男友。”
他淡然地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平静地丢出一个又一个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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