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都这样了,还洗什么澡?”傅珩皱眉,“回去睡觉吧。”
“不行,”沈宴殊又挣扎起来,“不洗睡不着。”
傅珩朝浴缸那里看了一眼:“那我帮你放水,你先躺着休息,等水放好了你再来。”
沈宴殊同意了:“多谢。”
傅珩又将沈宴殊抱起,将他放在床上,奶豆也跟着上了床,坐在沈宴殊旁边,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看样子很担心。
傅珩又回到卫生间,将浴缸的塞堵上,开始放水。
他又将洒落在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捡起,鬼使神差般地拧开沐浴露闻了闻,不是沈宴殊身上的冷香味,他又闻了闻洗发水,也不是。惊觉自己干了什么,傅珩像烫了手一般猛地放下,又像做贼似的看看四周,还好只有他自己。
过了一会儿,浴缸里终于放好了水,傅珩又出去叫沈宴殊,本以为折腾这么一会儿,沈宴殊该睡着了,哪承想根本没睡,眼睛睁的比刚才更圆了。倒是还好,能自己去卫生间。
“你别睡着了,”傅珩在门口嘱咐他,“需要什么就叫我,我在门口等着你。”
也不知道里面的沈宴殊听到没有,傅珩在门口坐下,奶豆也乖巧地守在门口。傅珩拿出手机看了眼,已经凌晨1点多了。往日这个时候他已经睡下了,今天还在沈宴殊的卫生间门口等着,跟仆人似的伺候着呢。
也就他心肠好,这么任劳任怨的伺候一个只见过数次面的人。傅珩一面想着,一面将头靠在门框上,他也喝了不少酒,天色又晚,酒劲上头,也有些困了,慢慢闭起了眼。这心里还装着事,怕沈宴殊泡着泡着睡觉了,万一再溺了水怎么办?一个机灵,傅珩猛地站直了身体,敲敲门:“沈总,怎么样了?”
沈宴殊没有给出回应。
“不会真睡着了吧。”傅珩嘟囔着,又将耳朵放在门上听了听,门板的质量很好,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他低下头,目光与奶豆对视,一人一狗相互看了片刻,傅珩说道:“你进去看看他?”
奶豆歪着头,轻轻哼唧了一声。
“我们俩男男授受不亲,他在里面洗澡,我进去不太像话。”傅珩试图让奶豆能听懂,“你进去看看,他要是有事你就出来叫我。”
奶豆又哼唧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傅珩轻轻将门把手转动了一下,沈宴殊竟然没锁门:“不知道是胆子太大,还是对我的人品太自信了。他那么个大美人在里面洗澡,都不锁门的吗?”
奶豆顺着门缝进去了,傅珩又将门轻轻关上。
过了一会儿,奶豆出来扒门,傅珩又将门开了一条缝让它出来。
奶豆出来了,沈宴殊身上穿着浴袍也跟着出来了。
因为泡澡的缘故,他的脸色有些红晕,看起来极为可口。
傅珩暗暗唾弃着自己,千万不要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洁白的浴袍慵懒得披在沈宴殊的身上,露出一片雪白胸膛,但胸前的那点又恰到好处得被遮挡住了。傅珩见过沈宴殊的那几次,他都穿的很正式,长裤短T,纵使被长裤包裹住,也能瞧出那双腿又直又细又长,这会儿浴袍刚刚遮掩住他的膝盖,露出洁白光滑的小腿来,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看。
傅珩所见过的沈宴殊都是如神明般高高在上,睥睨着众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这种如妖如魅的模样还是头一次见,心里莫由来地一阵乱蹦。
沈宴殊懒洋洋地瞧他:“口水流出来了。”
傅珩下意识地去摸,才发现被耍了,又不好和酒鬼一般见识,有些懊恼:“那你回去睡觉吧,我……”先走了,三个字未等说出来,就见沈宴殊踉跄了一下,他急忙伸手去扶,将沈宴殊揽在怀里。
洗过澡的沈宴殊身上彻底没了酒味,沐浴露的香味与那股莫名的冷香争先恐后地往傅珩的鼻子里钻,傅珩身体突然一僵,又将沈宴殊稳稳扶住。
沈宴殊的浴袍本就穿的有些松散,俩人这么一纠缠更是将浴袍弄的有些凌乱。傅珩突然有些口干舌燥,急忙扯过旁边的被子,蒙在了沈宴殊的身上。
“鹅……”沈宴殊闭着眼睛,身体又动了一下,将盖着的被子微微掀起,看样子还是很不舒服,“鹅鹅鹅……”
“怎么还念上诗了呢?”傅珩暗暗挑起大拇指,不愧是沈宴殊,酒品当真了得,别人喝醉了酒都是骂娘,你看看人家喝多了就是第二个李太白,还吟诗呢。
“鹅鹅鹅……”沈宴殊又在床上来回翻滚着,声音也比刚才大了一些。
“曲,曲项向天歌?”傅珩琢磨着,得有个人接后半句?
“我是说饿,”沈宴殊皱起眉头,被子盖在身上也有些热,他一把掀开被子,将手放在肚子上,半眯着眼看向傅珩,“我饿了,要吃东西。”
第十二章
傅珩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子,原来是饿了,不是在吟诗啊。饿了也确实正常,一整晚他都没瞧见沈宴殊吃什么,只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了。
傅珩问:“那你想吃什么?”
沈宴殊道:“随便。”
“那我看着弄点儿。”傅珩说着出去了。
他说看着弄,实际上也不知道应该弄些什么吃的。他刚才找醋和蜂蜜时,已经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冰箱里除了饮品什么吃的都没有,厨房也没有什么速食食品。傅珩打开手机里的外卖软件翻了翻,沈宴殊的住处附近并没有什么店铺,就连超市都距离小区很远。现在这个时间有些晚,大多数店家都关门了,仅存的几家能送外卖,又不适合已经醉酒的沈宴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