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勋章元帅的女儿,又刚刚打了胜仗,现在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1980
云姒伸出手抓不到它,也不勉强,柔净的眼珠子盯着它,开口。
想说话,但是雨声实在是太大了,她说了一句,发现声音太小,便努力提高音量,“我没有恶意的——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它看起来没有耳朵,也不知能不能听见。
云姒往前一步,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烈。
身体要被撕碎,灵魂仿佛要彻底被它吸了去,她似乎无意间突破了那安全的临界点——
仅仅只往前了一步,强大的引力就瞬间拉扯着她的全身。
宛若小行星被不断膨胀,拓张的黑洞所拉扯般,瞬间就要被吸了去。
没了重心,甚至没了重力的存在,她如没了翅膀的蝴蝶般,往前一倒——
一只突然出现的手,扶住了她。
是它身上长出来的。
该说是手吗?
那扶住她的实形体,在人肉眼的注视下,似蝎子的毒尾,蛇的寸鳞,蜥蜴的爪牙。
本没有五指,只是一块极为丑陋的肉团,但在触碰上她之后,实形体自动分化出了和她一样的手。
粗糙,干硬,似爬行动物般生长着寸寸鳞片的手。
关节宽大的手,手指与手指之间生长着薄薄的璞,似禽鸟一般,生着锋利而又尖锐的指甲。
怪诞,又惊悚。
触碰上去时,能感受到它身体极致低寒的温度——
人的皮肤碰上,几乎能在一瞬间凝结成了冰膜,血管冻住。
云姒看向它,它把她往后推了一步。
距离拉开,叫她能够后退回到安全的临界点之外,这似乎已经算是它最难得的宽容了。
倾盆大雨之下,它那似禽鸟般诡异怖然的手,很快消散,化作了最原始的形态——
没有形态,只是一团模糊而又神秘的物质。
大雨喧嚣,它在这雨声中,发出了细微而又诡吊的咕哝。
“咕噜咕噜——”藏在这雨声下。
与此同时,极度轻缓,似从宇宙深处而来,叫人灵魂发颤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悠长,寂寥深邃。
“回去吧。”
它在对她道。
光年距离(13)
云姒微仰着头,看着它,雨水冰凉,她随手擦拭了一下。
玉珠似的雨拍打在水泥地面上,四处飞溅,淋透了她。
脑海深处响起的声音,比用耳朵听到的声音——更为震撼,是让人感到畏惧与胆怯的存在。
即便是万般不情愿,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去听从那道缠绕住她的神经的声音。
仿佛活生生的人被串上了木偶线,自由的四肢都被束缚,被操纵,被捆绑。
思想如被关在笼子里的雀鸟般,被限制着,迷迷糊糊,没了清醒。
变成了浆糊,怎么也转不动,只得无助地被限在原地,像个可怜的孩子。
这般的感觉,强烈,又带着几分柔和。
能让人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却又足以压制。
显而易见,它在传递信号——
危险的信号。
它很危险,也很强大。
至少,在人类这种普通渺小到犹如蝼蚁的物种面前,它已经是无法想象的存在。
人类对它来说,无关紧要,也不想去接触。
它从很远的地方来,终有一天,也将会离开。
至于她……
云姒忍住身体想要转身回去的冲动,停在原地,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它似乎没有要再继续和她多说什么的意思。
风一吹,它便散了。
如风沙般散去,再一眨眼,它的踪影不再。
冷漠,冰凉,没有人的七情六欲,也没有什么喜怒哀乐。
不过就是一团最诡谲的物质组合而成的东西,生于宇宙,最终,也许会消散在不知名处,无人知晓。
难以用常人的思维来理解它,它也不需要常人来理解。
随心所欲,从不在乎一点东西。
“别——”云姒往前一抓,却是徒劳。
被扭曲压缩的空间,已经恢复正常。
她什么都抓不到,只能抓到它离去后,唯一仅剩下的,一点点寒意。
在大雨的冲刷下,寒意也很快散去。
“……”云姒湿哒哒的手,停留在半空。
想要挽留的话卡在喉间,她垂眸,看着自己抓了空的手。
沉默,无言。
此时,雨,渐渐小了。
……
……
……
一年后。
……
……
……
A大。
化学实验楼,亮堂的办公室。
“云姒,你考虑好了么?现在心里有点想法没?”
身为导师的蔡芝教授,端来一杯热茶,递到坐在沙发上的人儿面前。
她双手接过,温声有礼,“差不多吧,这件事我也和家里人商量过,他们都没有意见,都支持我继续读博。”
蔡芝闻言,满意地点头,“同意就好,家里面人同意,你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既然如此,那件事差不多就算是定了,这几日我便把名单报到学校去,可以吧?”
她看上了她许久,一直心心念念想让她接着读博,好不容易她答应下来了,自然得抓紧定下。
云姒点头,没什么异议,“可以的,老师您做主便好。”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