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勋章元帅的女儿,又刚刚打了胜仗,现在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1979
“哗啦啦——”外面莫名的寒意渗入。
云姒走过去正要把窗户关上,“滴答——”
一滴粘稠到宛若滚烫沥青的不明液体,滴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黑色的,方方洗净,还冒着些许湿气的脸颊,一瞬间,便被弄脏了。
粘稠到胶状的液体,在她的脸颊上缓缓流下。
刺骨的寒意,如刀刃般深深刺入她的肌肤。
“滴答——”
又是一滴。
云姒手一摸,抬头。
什么都没有,窗户上是干净的,天花板也是干净的。
一切都是正常的模样,看起来并没有能漏水的地方。
云姒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走到床边拿起镜子照了照。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分明有东西滴在了她的脸上,但透过镜子看过去——
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东西滴在她身上。
光年距离(11)
她皱皱眉,对着镜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分明感觉有东西,但就是——
“呼——”
大风又一次把没有来得及关好的窗给吹开了。
“啪嗒——”一声,将内朝开的窗户重重地吹到墙壁上。
巨响的声音,听着玻璃在颤着,人的心也在颤着。
今夜大概又要是个大风大雨夜了,云姒转头,走过去关窗。
外面的天色极沉,黑压压的,月亮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恶云所吞噬。
大雨倾盆,冲刷着楼下那黯淡无光的路面。
路灯坚挺,笔直地立在小路旁,在雨的折射下,光晕朦胧,洁白柔和。
一根根串珠似的雨,依稀可见。
就在这般瀑布般的大雨下,云姒站在窗边,关窗的动作忽然一停。
眼睛直直地望着楼下,远处,那一道撑着黑伞的身影。
似人,又非人。
大雨是天然的屏障,能够模糊人的视线,叫人捕捉不到最关键的东西。
隔着窗,云姒凑近那层薄薄的玻璃,视力绝佳的眼睛眯了眯,努力聚焦。
大雨滂沱,如一层层掀不开的珠帘,将她的视野完美遮挡,几乎都看不清。
那抹朦胧的影子,撑着伞,如幽灵般,一动不动,静立在暗处——路灯都难以照亮的地方。
虚幻得甚至能叫人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云姒贴着窗,辨认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身朝着门跑出去。
开门,跑也似的下楼。
楼下,雨水飞溅,已经溅入了楼梯间里。
老式的居民楼下,是没有大门的,出了楼梯就是外面的小路。
小路两侧停放着电瓶车,在雨的冲刷下,噼里啪啦个没完,周遭一层的铁皮仿佛都要被砸穿。
云姒跑下了楼,那道影子还在,静静地,匿在排水沟的一侧。
云姒气也没喘一下,跑过去。
下来得急,她忘了带伞,冒雨跑过去。
那抹轮廓不清的影子似乎动了,察觉到了她的靠近。
只是这一次,它没有跑。
甚至没有要转身的意思。
云姒本来想钻到黑伞下,却不想,靠得近了,才发现那不是黑伞——而是一层黑浓,诡异不明的物质。
飘浮在半空中,靠近时,能感受到物质存在的地方,周遭的空气都在变得稀薄。
空间似乎被压缩,扭曲,连带着人的身体,也要被卷入其中。
令人极致不舒服的存在,越靠近,越能感受到身体血肉被压缩的痛苦。
被卷曲着,三维,仿佛变成了二维——甚至一维。
降维式碾压,这是更高维度的生物,对地球生物与生俱来的压迫。
即便是非常人云姒,再靠近时,也能感觉到强烈的不舒服——
身体被碾平,灵魂要被剥夺的感觉。
即便,它看起来并没有做动作。
云姒淋着雨走近它,身上的睡裙很快被淋透,原先快要擦干的头发也被浇了个彻底。
浑身湿哒哒的,像是落汤鸡一样,被淋得一身冰凉。
小跑而来的身子纤细,她素白的脸微仰着,望着它,唇色饱满红润。
眼睛透亮,望着它的眼神,带着新奇和探究,似小孩子发现了新世界一样。
光年距离(12)
想抓住它,但是伸手往前一抓——
是虚空的,满手的凉意。
她抓不到。
“……”云姒看着面前的黑东西。
它不似第一次初见时那么恶心恐怖了,第一次见时——它就像是杀人狂魔肢解死人后再拼凑而成的战利品。
身体是由不明的肉块组成的,似人的肉,又似动物的肉。
没有脸,头顶上只有脓包似的血红空洞,身上黏答答,宛若灌注搅拌好的沥青砂浆,没有手,只有无数可以生长的触角。
像是在深海深处恶意生长的变异物种,独此一个,生出来,便是要剿灭世界的。
把一切都剿灭。
但好在,这一次——它看起来好上了那么些许。
至少,有点人形了。
她的靠近与触碰,让它那恐怖惊悚的模样渐渐有了变化。
模糊的物质朝着与她一般类似的人形变去。
它没有声音,似乎也不会发出声音,雨声仿佛便是它的低吟,冰冷的雨水顺着她单薄的肩膀流下,它在注视着她,从上,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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