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事
偌大的宋府花团锦簇,灯火阑珊,找不到一副挽联,远看倒是像新婚燕尔,刚上任的女主人为了冲喜,特意打点出来的院落。
石屿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小时候看过的那几部八点档肥皂剧提醒着他这个宅邸不简单,得想办法趁早离开才行。
几日过去,石屿把房间里的挂历撕到头,又将书架上的西洋钟拿下来,转动时针无数遍,依旧没找到回到现代的方法。
他在院子里算了算时间,也快到开学了,转念想到最近不用见到事多人烦的导员,心中的郁结似乎消了不少。
他盖好薄被,闭上眼睛,貌似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也不错。
宋璟珩好心收留他后,就忙碌了起来,抱着一摞石屿看不懂的古书,早出晚归地去书馆自习功课。
太阳慢慢西沉,宋璟珩推开门便瞧见熟睡的石屿,紧了紧手中的食盒,上前喊他起床。
石屿睁开眼,迷迷瞪瞪地嗯了一声。
这两日被宋璟珩嘱咐最多只能在院子里活动,一日三餐都是家仆或者他端进屋。
石屿撇了撇嘴,从床上坐起身,自己真的这么见不得光吗,连个门都不让出去。
他跟在宋璟珩身后走到餐桌前,忍不住问了下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门,宋璟珩没头也没抬,专心盯着手里的课本,把晚饭放到桌上,转身回屋学习。
石屿哼了一声,居然敢无视他,心头不满,故意大声地拖动椅子,打开食盒,吃完温热的饭,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拿挂历纸叠纸飞机。
院外的玉兰花树上白花花的一片,一半是玉兰花,一半是纸飞机,他把挂历纸折完,下床关了灯,铺开被子,闭眼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在院子里睡多了,他换了不下两百个姿势都没睡着,梆硬的枕头硌得他颈椎疼,身下貌似只有一床垫背,腰背睡了几日,又酸又疼。
他绝望地睁开眼,如果席梦思公司早创立一百年就好了,至少他现在或许睡上柔软的床垫。
到了后半夜,石屿还是没睡着,一骨碌坐起身,猛锤了两把枕头,盘腿坐在床角,开始怀念手机,平板,电脑,甚至高中用过的mp3。
月光透过格窗,淡淡地照进来,被子的颜色也不好看,石屿一脚踢开,四仰八叉地躺在被单上,谁家男生床上的被子绣着两只小燕子。
隔天一早,他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把揽住宋璟珩的肩:“哥们跟你商量一件事。”
宋璟珩瞥了眼他搭上来的手,“请放开我。”
“你老拒绝我干吗?”石屿纳闷,搂得更紧了,“我又不会把你给吃了。”
宋璟珩收起书,试图挣脱:“石先生,你越界了。”
石屿平时在寝室里和室友打闹惯了,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他嘶了一声:“不是哥们,我搂你一下怎么了。”
他紧紧抓着他的肩,宋璟珩一时躲不开,只好认命道:“你找我有何事?”
“能不能给我换一床被子?”石屿松开手,揉了揉后颈:“我不太喜欢小燕子。”
宋璟珩眨了眨眼睛,明白过来,转身回屋。
片刻后,石屿抓着被单一角,嫌弃两个字就快要写在脸上:“那我也没说要龙凤呈祥啊!”
“我不希望在床上出现莫名其妙的鸟。”
他指着床品,手脚并用地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家就没有纯色的床品吗?”
宋璟珩微微颔首,回屋给他又换了一床被子,石屿摇摇头,推着他去再拿一套回来换。
从大红大紫的花卉到花鸟鱼虫刺绣,石屿没一个满意,他强迫症惯了,一心想要纯色床品。
宋璟珩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吐槽:“你睡觉是睁着眼睛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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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心事
“没这么夸张,我也就是想睡个好觉。”
石屿挠了挠后脑勺,再这样找下去,倒像是在挑宋璟珩的刺。
他从宋璟珩手中接过床单,翻了个面,挡住上面的花纹,凑合凑合也能像个纯色床品。
宋璟珩倾身向前,摸了把床单上的凸出的金丝线头,扎手得很,微微挑起眉,“你还真是骨骼轻奇。”
“啧。”没想到这小子还会阴阳怪气,石屿一头黑线,正要反驳,门吱嘎一声从外被推开。
女佣弯下腰,毕恭毕敬地开口:“大少爷,周家的老夫人与小姐来访,老爷喊您速去前厅。”
宋璟珩脸色微沉,手从床单上拿开,“我知道了。”
石屿跟在他身后,想趁机溜出去逛一逛,可宋璟珩只把门开到一半,女佣出去后,他迅速关上了门,门闩咔嚓上锁。
“别乱跑,我一会儿就来。”
头顶的喜鹊叽叽喳喳盖住门外的声音。
靠,石屿朝头顶竖了个中指,等宋璟珩回来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这几日要把他偷偷藏起来连门都不让出。
阳光明晃晃地照在木雕门窗上,前厅近在眼前,宋璟珩的脚步越发沉重。
跨上最后一级台阶,他听见门内女孩清脆的笑声,长呼一口气,推开门,见到父亲身旁坐着的女人,心里的那团火又蹭蹭冒了上来。
苏月兰斜眼瞥他,嘴角勾出不易察觉的冷笑。
宋璟珩稳住心神,走上前,和主座上的长辈打了声招呼,余光不经意瞥见里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