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的心肝12
因子虚那时就是故意说的凉都,他就喜欢踩着别人的尾巴戏谑,这下他倒要看看,权持季还去不去凉都。
不就是阴损吗,因子虚阴起来相当不是人。
阳长大夫急急地咽下茶水,呛得直咳,眼角余光落在了因子虚身上,火气一下就炸了:“你真听那个丑八怪胡说八道啊?如果咱真能在凉都找到许沉今,我立刻把我的药杵子扔了。我不干了!!!”
因子虚懒洋洋的叫了一声:“不敢不敢。”
阳长的火又一下冒了回来,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抹着自己清瘦的小胸脯,碎碎念:“我的肝,我的胃。我的老师傅,勿生气,勿生气,生气伤肝,肝是自己的,肝是自己的……”
因子虚这是不敢?这个老匹夫分明就是在看好戏!
权持季明显见惯了阳长咆哮,抬眼示意门口的守卫一把把因子虚架了起来,吩咐道:“拖柴房里。”
权持季盯着因子虚的背影好一会,又道:“给他拿身干净暖和的衣裳。”
因子虚两条腿直蹬蹬的,被一边一条胳膊架了起来,被像拖着一具尸体一样弄进柴房,对着柴房里的米缸旁边的死老鼠大眼瞪小眼。
如果不出意料,米缸里的就是因子虚为黑七精心准备的毒粮,没想到啊没想到,毒不死黑七毒死了这么可爱的小老鼠,因子虚简直是郁卒,对着老鼠虔诚地双手合十:“冒犯,冒犯”。
老鼠死在了柴房里,因子虚可不想和老鼠呆一起,他实在怕死。
他做人不坦荡,小老鼠四舍五入也是他弄死的,常听人说万物有灵,死灵化鬼,因子虚怕早就众鬼缠身,报应临头。
因老板看着柴房锅灶上面用来放出炊烟的小窗口,眼睛一亮,他马不停蹄地踮起脚,艰难抻身,狼狈地翻过一条腿。
幸好他腿长,一只脚的脚踝刚刚好落在了小窗口上。
因子虚深吸一口气,脚尖用力把自己往上扔。
他心中惘然:厉害的人在飞檐走壁,废物有如因子虚在艰难地大劈叉。
可能是多年来勤加练习的“水货腿法”起了作用,因子虚挣扎半响,竟真的把自己的半个身子卡进了小窗里,尝到了自由滋味的因子虚咧嘴一笑,挤进小窗,四仰八叉把自己摔了出去。
因子虚一溜烟跌到地上立马爬到马厩边,衣服灰也懒得拍了,姿势骚包地闯进马厩。
他看着权持季一行人给马喂的草料里混着紫花苜蓿不禁挑了挑眉毛。
奉安城不长苜蓿,况且早霜已过,苜蓿难长。
马儿吃的倒是奢华。
因子虚倒来不及感叹着马活得有多滋润了,费力地解开马缰。
那马看样子比权持季这家伙还高贵,一眼都不看因子虚,也没有半点马儿脱缰的欢脱,只是面无表情地嚼着草。
因子虚第一次被一匹马尊贵到了。
看样子,权持季驯马确实有一套,这马乖得没边,解了马缰也不会乱跑。
他又看看马,心里又夸了一句:这马养的也很好,真高。
因子虚千辛万苦爬上马,脚都蹬不到脚蹬,两腿用力往马腹一夹,马儿纹丝不动。
因子虚又勒马头,又伏在马耳朵边苦口婆心的劝:“马哥,马爷,可求求您了,走吧……”
这匹马真的是因子虚见过最有脾气的了。
“哎。”因子虚叹了一声,摸了摸马头上绣着如意凯旋吉祥符的马笼头,又笑了一声,指关节插入杂乱的发里,终于又露出了光洁的额,带着笑意的桃花眼熠熠生辉,倒是又找了了一点意气风发的味道,他温柔道:“那可就多有得罪了。”
下一秒,因子虚膝关节一抬,脚尖刃干脆利落地对着马腹扎了进去,雪白的马扬起了蹄子,发出嘶哑的鸣叫,血落在了因子虚那截露出的玉白脚踝上,就像是沁上胭脂红的美玉,随着胯/下马的挣扎,因子虚一勒缰绳,清瘦的腰向后翻折成了一个优美的拱形,软得不可思议。
屋里头正指着权持季骂骂咧咧的阳长听了动静,立刻发出了一声尖叫:“我的心肝!!!”
权持季往屋外远远地一看,月光清霜笼着清瘦的少年,光影勾着那盈盈一握的腰肢,雪蹄的骏马仰着,好看得像一幅画。
再定睛一看,权持季的嘴角扯了一扯,他看清楚了,是因子虚那个丑八怪。
因子虚见人都赶出来了,冒冒失失地趴在马背上被颠来颠去,一边尖叫,一边猖狂的笑:“不见了您嘞!”
马儿受惊都喜欢没命似的跑,无论跑到哪里,只要权持季跟不上自己,他就安全了。
权持季抱着胸,淡淡地看着因子虚上蹿下跳,好像是忍不住一样按了按眉毛,觉得因子虚蠢的可以,慢悠悠道:“因老板,你看看清楚。”
因子虚狐疑的往下一瞧,下一秒,他发现,胯/下的马动静小了,好像是……累瘫了?
因子虚:“……”
这马长得倒高大,怎的这么没用,简直和朝里的那群饭桶一模一样。
阳长大夫恍如哭丧一样跪倒在马儿面前,哭爹喊娘,撕心裂肺:“我的心肝。”
因子虚彻底傻了。
啊这,什么破马,比他的骡子还不禁造。
庄琔琔捂着惺忪的睡眼,看着院里另类的景象愣了好久,语重心长地对因子虚说道:“叫花子,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