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但是被撤回_分节阅读_第82节
草花A。
第二张。
草花二。
接下来的牌一直从草花三排序到了草花J。
祝云宵的手里只剩下最后两张了。
回忆着指尖和纸牌边缘摩擦的角度,祝云宵突然不是很敢再翻下去了。
他在平时自己总是会洗错了最后两张。
但好像祝潇很早就不会洗错他们了。
祝潇。
这个人,最近开始非常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啊。
祝云宵突然觉得有一些嘲讽。
自己明明尽可能地远离了他所留下的一切,可到头来,能保护别人的技巧偏偏还是他教给自己的。
或许是感受到了祝云宵的心绪,单人床上的蒲千阳轻轻地翻了个身。
他细软的发丝顺着光滑的枕面滑落,月光从窗外倾泻到他的发梢和鼻尖。
祝云宵伸出手,把黏在蒲千阳唇边的一根掉落的碎发挑开,然后发了狠似的将手里剩下的最后两张牌摔在了桌面上。
因为是全新的卡牌,表面比较光滑,所以在祝云宵这么粗暴的对待下,叠在上方的那张纸牌直接飞了出去,卡在了桌面角落书立的底部。
而另一张则是因为直接接触的桌面摩擦力比较大而静静地躺在了祝云宵的面前。
卡片上是一位手持蔷薇花的皇后。
是草花Q。
祝云宵终于洗对了。
可此刻,他的心中没有诞生任何的欣喜,反而把散落在桌面的纸牌都收了回来,又练习了一番。
这不可以是运气,他要确保自己这一次,下一次,下下次都能洗对。
A,3,5,7,9,J,K,2,4,6,8,10,Q
A,2,3,K,Q,J,4,5,6,10,9,8,7
随心所欲,无一疏漏。
祝云宵又从旁边抓起一套红心的A到K放进手牌。
千术之流,从来怕的不是牌多,而是牌少。
牌少就意味着会被发现,连出错也会变得非常明显。
而在将最少的一组牌练到极致后,往上叠加牌的数量也不过是简单地增加计算量罢了。
又一个小时后,此时桌面上摆放的闹钟的时针已经来到了凌晨三点。
祝云宵的指尖发烫,他的手掌中牌的数量已经来到了五十二张,也就是一副完全的扑克牌。
依然是随心所欲,依然是无一疏漏。
他长出一口气,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给无名一发去了一条信息:
——加一张邀请函。
一分钟后,他收到了回复:
——收到。
第117章 晨间
一大早,蒲千阳是被跃动在眼皮上的暖意叫醒的。
太奇怪了,难道我昨天睡觉没拉窗帘吗?不应该啊……
啊,不对,我昨天好像没在自己房间睡觉,而是去书房守株待兔了。
我想想啊,那时我们说了些什么来着。
当时真的困得头脑不清晰,几乎可以说是强打精神了。
好像有个拍卖会吧,还是今天晚上的场。祝云宵这个小子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接了任务,真是有够傻的。
还有什么事情来着?
想不起来了。
一定是姿势的问题,说不定换个姿势就想起来了。
于是蒲千阳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试图躲避来自窗外阳光的围剿。
奇怪,就算是书房的单人床也不应该这么窄吧?这膝盖的触感是怎么回事,我就翻了个身就碰到墙了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蒲千阳微微睁开眼。
可他看到的并不是书房贴着米色墙纸的竖直墙壁,而是祝云宵近在咫尺的脸。
此时两个人鼻尖之间的距离几乎不足一拳,因为蒲千阳睡的地方稍微靠下,他甚至能感受到祝云宵温热的鼻息。
蒲千阳原本浓重的睡意瞬间跑到了爪哇国,整个人都清醒了。
这……什么情况啊?
可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祝云宵的手还搭在他的腰上,但凡自己动作再幅度大一点,对方可能就会当场翻下床去,磕到脑袋碰到手。
不过实事求是地说,这也怪不得祝云宵。
因为这房间在各种意义上,都是属于他的,反而蒲千阳是鸠占鹊巢的那个。
而祝云宵脸皮薄,自然没有主动去属于别人父母房间睡觉的想法。
而书房一米二宽的床睡两个十六岁的男生实在是有些勉强,更何况蒲千阳还非常不自觉地占掉了三分之二的宽度。
所以祝云宵只能委屈巴巴地挤在剩下的三分之一的位置里,勉强通过揽住蒲千阳的腰才能让自己不掉下去。
睡饱了的蒲千阳的大脑很快就理解了这一切,并且自适应地美化了自己的行为。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可即便如此,该解决的问题还是摆在了他的面前。
自己该如何在不吵醒祝云宵的情况下偷偷溜出去?
上一秒蒲千阳还在脑海中模拟十二中逃跑路线,下一秒两个人的枕头下边就响起了标准的来电铃声。
很好,问题也算解决了,居然是通过这种方式吗,太神奇了,该死的到底是谁打的电话!
蒲千阳自暴自弃地躺了回去,伸出一只手在枕头底下向着响铃的方向摸索。
祝云宵当然也被来电铃声吵醒了,自然他也下意识地摸向了手机的方向。
最终,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碰到了手机,但已经完全清醒的蒲千阳明显更胜一筹,从祝云宵的指缝间把手机取了出来,带着一些怨气地接通通话后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您好,某东快递,您的快递我是给您放在快递点还是送上门?”
行吧,快递员,这是人家的工作,你能说什么呢。
蒲千阳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放在快递点就好,谢谢。”
挂断电话后,两个人都清醒了。
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体贴,祝云宵不发一言,主动翻下床离开了房间去洗漱。
听着隔壁水流冲击陶瓷水池的声音,蒲千阳抹了一把脸。
啊,想起来了。
这个家伙,是因为自己才接的这个任务啊。
那刚刚自己批评人家傻,好像有点不地道。
想到这里,蒲千阳干脆穿好衣服下楼去把快递取了回来。而留在家里的祝云宵夜按照昨天的规划,把红糖发糕和剩下的银耳羹分层地放在蒸锅里进行加热。
蒸汽加热的食物总是能给人带来一种东方大国写在基因里的幸福感,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慢吧。
快递一共三件,其中有两件看大小就能感觉到是皮鞋,而另一件拎起来的时候能同时听到金属碰撞和布料摩擦的声响。
有点神奇。
于是在食物加热完毕之前,蒲千阳干脆把最大的这件快递给拆了开,从里边取出了两套用灰色罩子保护起来的衣物。
把嵌在套装内部的衣架挂到墙面的挂钩上,蒲千阳拉开了两个罩子的拉链。
左手边的这一套,无论是从款式设计还是材料选择上,都远远优于另外一套,主次意味相当明显。
蒲千阳很自觉地就拿起了那套朴素的礼服,并在里边找到了一张标有副卡的邀请函。
他在这边折腾,可祝云宵对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不感冒,连一个眼神也没分过来。
直到祝云宵把东西端上桌后才招呼了一声:“饭热好了,来吃吧。”
“或许我们可以在吃饭前试试衣服?万一吃完穿不上岂不是很尴尬?”蒲千阳提议说,“毕竟这种时候应该没法换大小了吧。”
“不至于吧?”
“那是你不知道那些高定服装有多反人类。”蒲千阳眉头一挑。
之所以能深谋原理,是因为曾深受其害,别问,说多了都是泪。
通常华美设计的代价就是难穿,就像中世纪的那些贵族总是喜欢凭借穿著那些必须有人伺候才能穿戴完毕的服饰来表现自己的地位一样。
他们给祝云宵准备的这套衣服完美地体现了这套逻辑标准。
比如内衬的马甲居然把扣子设计在了身后两侧肩胛骨的位置,单人反手操作肯定扣不上,长臂猿除外。
好在蒲千阳的这套没有这么多高端的设计理念在里边,他很快就穿完了自己的衣服回过头来解救快把自己扭成麻花的祝云宵。
我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看着在一边看乐子的蒲千阳,祝云宵无奈:“别笑了,换你穿你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