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但是被撤回_分节阅读_第81节
——有要事,事关蒲千阳,望面谈。
接到短信的时候,祝云宵刚刚跟踪厉麟的车来到安轩入住的酒店。
原本在看到来信人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要删除这条信息。
可在右滑删除信息之前,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有些地方不对劲。
今天,好像也不是什么节日吧。
就这样,祝云宵神使鬼差地点开了详细内容。
在看到蒲千阳三个字后,他瞳孔微颤,抬手就拨通了无名一的电话。
只一秒,他的电话就被接了起来,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道明显使用变声器调整过声线的机械音。
“祝先生,您好。”
无论对方是谁,自己认不认识,祝云宵都不想关心,单刀直入地问道:“蒲千阳怎么了?”
电话另一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跟他约在楼下见面。
“楼下见面?现在还是什么时候?”祝云宵切到地图软件查询回家所需的时间。
对方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他的情况,回答说:“在您准备好的时候。”
说完这句话后,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准备好的时候,什么叫准备好的时候?
祝云宵一时之间不太能理解这种谜语人的说法,可转念一想,又心中一寒。
家里,不止自己一个人啊。
目前自己跟蒲千阳是分开行动的,所以自己并不能保证蒲千阳会在什么时候到家。
可是现在自己要是发消息问蒲千阳他的情况,会不会被他发现异常?或者暴露自己的状态?
最稳妥的做法自然是等蒲千阳回家后,在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的情况下见面。
思来想去,祝云宵下定了主意,毕竟,蒲千阳总有睡觉的时候吧。
看蒲千阳回到主卧睡下,祝云宵轻轻披上外套,以尽量小幅度的动作拿出钥匙旋开门锁后,走下楼去。
他刚到楼下,一位身穿黑色运动衣戴着兜帽的人就从夜色中出现了,手里拎着一个皮革的公文包。
“祝云宵先生,幸会。”
祝云宵警惕地看着来人,毕竟从语言习惯上与接了自己电话的人并不是同一人。
似乎注意到了祝云宵的情绪,来人主动解释说:“那位先生向您问好,并且因为不能亲自前来表示歉意。”
非常标准的场面话,至于对方有没有歉意只有天知道。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祝云宵直截了当地进入了正题:“蒲千阳怎么了?”
听他这么说黑衣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用指纹解锁后将屏幕上的内容展示给了祝云宵。
是一个网站管理员账号的后台界面。
排在最上方的几条被限制显示的内容中,祝云宵的名字后边跟了至少六个零。
而在最上边的新发布的一条悬赏中,蒲千阳的名字赫然与祝云宵列在了一起。
“我们按照祝潇先生的委托,在您成年之前保护您的安全。所以这一条内容,我们依旧选择不将其公布在网站上。”黑衣人收回了平板电脑,
随后,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出了非常残酷的话:“把您撤下来却是在我们的委托内容范围内,可如果对方选择单独悬赏蒲千阳,我们是没有立场去阻拦的。”
在说完这句话后,黑衣人有意识地停顿了一些时间。
因为长时间检测不到活动的行人,小区里的路灯进入了节电模式,原本明亮的光线变得暗淡了下来。
昏暗灯光下的祝云宵神情冷漠,好像知道早晚自己会面临这样的局面,“你们要我做什么?”
见他已经理解了自己的目的,黑衣人便从公文包的夹层中一张拍卖会的邀请函,双手递到了祝云宵面前。
“只要您能把第七号拍卖品拿回来,蒲千阳也会被纳入我们的保护范围,直到祝潇先生的委托结束。”
祝云宵接过邀请函,发现上边写的参与时间就在明天晚上。
黑衣人补充道:“拍卖会总共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就像普通的拍卖一样,但拍卖的是进入第二部分的资格,而第二部分才能真正决定这件拍卖品的归属。”
“而第二部分的归属,并不是价高者得,而是通过一些特殊规则的卡牌游戏进行争夺。”
“在这种条件中,如果是您,一定手到擒来。”
听到这里,祝云宵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搞这么麻烦。”
黑衣人没有正面回答,“规矩麻不麻烦不归参与人说了算,制定人才有话语权。”
见他这么说,祝云宵也没有继续纠结,只能将这张卡片式的邀请函放到了口袋里,意味着交易达成。
“参加拍卖会的服装明天上午会送到您手上,祝您旗开得胜。”
说完这句,黑衣人就转身离开了。
整个会面推进地非常迅速,前后不过十分钟。
祝云宵回到家,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见主卧的门依然合拢着,松了一口气,右拐进了书房。
可就在他进了书房的下一秒,他放在床头的夜读灯啪地亮起。
蒲千阳在书房的单人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条茧,斜斜地靠在床头。
被抓包的祝云宵尽可能平复自己的语气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事出反常必有妖。”蒲千阳打了个哈欠往被子里又窝了些距离,把鼻尖也纳入了被窝的保温范围,“你居然还没在跟踪结束后回来找我,一看就有问题。”
“我现在真的很困,没力气去猜了。所以你最好用最简练的语言老实交代你去干什么了。”
第116章 草花Q
祝云宵解开带着寒气的外套搭在门口衣架上,然后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随后伸手把那张邀请函放在桌面推到了蒲千阳面前。
“我明天要去参加一场拍卖会。”
确实很简练,简练到甚至省略了几乎一切信息。
蒲千阳从被子里伸出左手,把桌面上的邀请函拿到了面前仔细端详了一番,“理由呢?”
祝云宵犹豫了一下,在思考应不应该说实话的时候,蒲千阳又提前开了口:“反正跟我有关,对吧?”
怎么感觉,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没秘密啊?
祝云宵轻叹了一声:“你不是累了,不想猜了吗?”
“惭愧,猜测已经成为我的本能了。”蒲千阳把邀请函放回了桌面上,“所以他们要你干什么?”
祝云宵如实转述了黑衣人的要求:“说是想要拿到七号拍卖品以获得进入第二轮角逐的资格,但我也不知道七号拍卖品是什么也不知道第二轮他们要干什么。”
“听起来基本等于完全抓瞎啊。”
“既然这样,那我也要去。”
蒲千阳没说谎,他确实很困,刚刚出于本能的猜测把他最后一点精神力也消耗光了,所以他也懒得旁敲侧击,很干脆的提出了自己要求,“你拿到的这张卡片上边写的是主卡,那想必应该也有副卡吧,跟那边再要一张。”
“不行。”祝云宵径直拒绝:“你没有必要蹚这趟浑水的。”
“那你又何必为了我答应对方呢?”蒲千阳当场反击,“之前说要一直监视我的是你,这会儿把我扔下的又是你。你脑袋里在想什么?”
祝云宵有些气急,可那句话都冲到了唇边却硬生生发不出声来。
“如果你觉得我是因为你而蹚浑水而有心理负担就大可不必。”蒲千阳阖上了双眼,裹在被子里的身子顺着床头靠枕的弧度滑落躺平在了单人床上。
“不如你就当我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在我都没同意的情况下用我来做交易。”
蒲千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几个字几乎已经成了气声,若不是夜深人静,恐怕祝云宵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听着蒲千阳绵长的呼吸声,祝云宵轻轻地把床头灯关上,然后转过身子,从抽屉中掏出一盒没有拆封的卡牌,在月光下撕掉了那层泛着光的薄膜。
一副崭新的卡牌,在去掉大小王的情况下一共五十二张,从A到K,黑桃红心草花方片。
有人计算过,单单这五十二张牌的排列组合方式的数量甚至可以达到十的七十一次方。
这个数字是什么概念呢?
举个例子,假设在宇宙诞生之初就有一台超级计算机可以无休止的工作,它凭借强大的性能一秒钟可以计算四十亿次扑克牌的排列结果。
那么在宇宙一百三十七亿年的漫长时光,足够原本完整的盘古大陆分裂移动形成了如今的格局,足够沧海下的地壳抬升化为桑田与高山,足够恐龙成为地球的霸主又消失在无尽的尘埃中,足够人类从直立行走发展到可以驾驶钢铁怪兽翱翔天空,可不够计算完一副扑克可能的排列组合的情况。
这么夸张的组合数量,再加上多变的玩法,即使有一些策略因素在里边,依然是一种非常不可控的游戏。
但也正是这种不可控的结果,才让一夜之间腰缠万贯成为了一种现实。
祝云宵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愿意把自己的未来押注在这么一种简单又复杂的玩具上。
可赌徒是不会思考自己成为别人腰缠万贯的牺牲品这种可能性的,他们总觉得自己会是那个幸运儿,会在十的七十一次方种组合中遇到最有利于自己的那种。
而与赌徒相反,有人更信奉在赌局中人定胜天的可能性。
他们,叫老千。
老千可以通过主动控制牌的组合方式来达成最有利于自己的局面。
祝云宵取出这副牌中草花的部分,进行简单的洗牌,将每一张牌均匀地架在自己十根手指之间。
随后,他就像自己之前每天都在天台练习的那样,将手牌收拢在手心里。
因为之前的洗牌,使得这十三张牌的排列顺序是随机的,而祝云宵需要得到一个固定的结果,也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张牌前一张应该是什么,后一张需要是什么,这一张会发给谁,他会不会弃牌再拿一张。
桌上的牌局的走向并不是一个人决定的,面对这种瞬息万变的场景,洗牌者必须在看到牌的一瞬间就做出对应的操作决策。
那么从最简单的开始,祝云宵深吸一口气,开始切牌,就像自己练习了无数次的那样。
在月光下,十三张牌在他的手指尖旋转,并拢又错开,最终变成了薄薄的一小叠躺在了祝云宵的手心里。
为什么是草花,虽然草花在各种玩法中都是积分垫底的花色,可它却象征着幸运。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他翻开第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