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 章 被撵了
因为他不舍得让张鸣扬哭。
三婶到底爱子心切,舍不得让儿子哭,一个人走了。
吃过晚饭,三叔来接张鸣扬。
他倒是没闹,乖乖地离了白露怀里,让三叔抱。只是像个小大人似的,含着眼泪的圆眼睛一眼一眼地瞅白露。
第389 章 被撵了
白露简直不敢看张鸣扬,又不敢不理他,只得拉着张鸣扬的小手,再三保证明天一起床就去接他,张鸣扬才勉勉强强,委委屈屈地让他爹抱着走了。
冬天天黑得早,外面漆黑一片,其实时间还早,乡下人舍不得点灯,早早就睡了。
这几天要做的衣服多,白竹担心过年前做不完,点了煤油灯,烧了火盆,和宴宴开夜战。
虽然烧了火盆,坐久了还是会冷。
那冷气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直接无视火盆的存在,直往骨头缝里钻,冷得瘆人。
白竹找出两床小抱被,在自己腿上搭了一床,把另一床搭在宴宴腿上。
这样搭着抱被,围着火盆坐着,脚下是热乎的,身上也不冷了。
胡秋月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煤油灯下看不清,白竹不让她熬夜,催着她去睡了。
汉子们不会做针线,熬夜没用,白竹也催他们去睡。
白露呆呆地坐着,没什么精神。白竹望他一眼,回头笑道:“宴宴,你晚上和我睡,让白露睡你的床,好不好?”
宴宴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他望了李立维一眼,正要点头,李立维瞪了他一眼,马上接话道:“小哥,让白露和我睡吧!宴宴还是让他自己一个人睡,明天哥回来了,宴宴也得回自己卧房睡。”
白竹一想也对,笑道:“那也行,只是白露睡觉不老实,怕挤着你。”
李立维不以为然地笑道:“年轻人都这样,怕什么?我床宽得很,哪怕白露睡着了,半夜打拳也施展得开。”
白露回过神来,揉揉鼻子,不好意思地低头笑。
他就担心晚上没地方睡,只要有地方睡,是一个人睡还是和别人一床睡,不重要。
只是,如果是一个人睡,就可以留小扬扬跟着自己睡了……
白竹起身把早上洗的干净被子套了一床,又找了一个旧枕头,白露抱着,跟李立维去了隔壁。
李立维非常热情,把白露领到自己卧房,点着煤油灯,体贴地帮他铺好被子,殷勤地道:“白露,你先睡。晚上冷,我去帮他们烧火盆。”
白露本以为李立维要一起睡的,这时见他说不睡,不免失望,踌躇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问道:“立维哥,是不是我挤着你了?”
“不是,你怎么能这样想?你看看,这是新床,大得很,又是两床被子,自己睡自己的,你怎么会挤着我呢?我都说了,你睡着了打拳也施展得开。别乱想,我去帮他们火盆里加点碳就来了。你先睡,啊!”
李立维把煤油灯往桌子里面推了推,笑道:“你要是嫌灯光刺眼,等睡下就吹熄吧!要是怕黑,亮着灯睡也行,随你。”
白露见他一直笑嘻嘻的,不像生气的样子,松了口气,声音大了一点:“你去吧,我不怕黑。”
李立维笑嘻嘻地关上房门出去了,白露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新做的棉花被子,软乎又暖和。
新洗的干净被套,散发着太阳的香气,白露闭着眼睛沉醉地深吸气 ,闻被头上的香气。
太阳的味道,真好闻!
白露一整天端着,这时放松下来,动作大了些,扯着了后背上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好像生怕被人听见,白露忙睁开眼睛,屋子里没人,一灯如豆,光晕在墙上长长消消,明明灭灭。
他忙翻了个身,一口吹熄了油灯,侧身躺着。
后背火辣辣的疼,白露伸手去摸,摸到隆起的一道高痕,他疼得猛的缩回了手。
白天怕被白竹看出端倪,使劲端着,这时没人了,不用忍了,白露忍痛翻了个身,趴着睡。
黑暗中却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事又涌上眼前。
是的,他是被他哥白松两口子赶出来的。
还是打了一顿赶出来的。
有人要问了,白大毛不是最疼这个小儿子吗?怎么不护着他,让白松打呢?
没错,白大毛没了!
白大毛死了,早两个月就死了,死得透透的。
白大毛身强力壮,年纪也不太大,怎么就死了呢?
这话得从他的好大儿身上说起。
他的好大儿白松去年五月成的亲,比白竹晚一个多月。
娶的媳妇是樟树村的,名叫伍小勤。
两个村子离得比较远,成亲之前俩人没见过面,不熟,互相不知对方的底细。
成亲之后,刚开始一两个月还好,慢慢地,遮羞布掀开,老底都露出来了。
这“吾小勤”,妈呀,人和名字完全占不上边,整个一个“她大懒”,又懒又馋,是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主,长得也很一般,年纪比白松还大一岁。
想想也是,白家又穷,白松怂包一个,白大毛又赖,名声不好,伍小勤虽然年纪大了,好歹是个女的,为什么会愿意嫁给他家呢?
原来是个没人要,嫁不出去的破烂货。
伍小勤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心眼却多。
刚成亲时,主动给甜头白松尝,日夜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