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当年的破门板你能睡,现在我这上万的床垫睡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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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蒋南觉得好气又好笑。
她早就过了看偶像剧的年纪, 现实铺展在眼前,不管从哪个角度挖掘都找不到出路。
周杨的现实是与她相反的。
可他赌气般的把门反锁,临走时还在门缝里恶狠狠地说:“爱睡不睡。”
睡, 怎么不睡呢?
床垫是大牌的,床单被罩也软软的, 她的头淹没在枕头里, 身体一动不动, 皮肤酥麻,像在惊叹久违又熟悉的触感。
从陶家离开以后, 她睡的地方从天堂跌入地狱。
从二手床垫过度到硬板,价格从来没超过两百, 由奢入俭难, 但她是在奢里感受到的。
想了一下,她还是离开床。
拉开门, 窗下的沙发上摆着方形靠枕,她把棉袄盖在身上, 头枕沙发扶手,脖子和肩膀空隙大,嗖嗖灌凉风, 腿也只能蜷缩,过了很久, 才找到舒服的角度。
她眯着眼,心里很安宁,不舒服才是她的安全区。
身体是很势利的,尝到甜头就爱巴着不放, 她又没有本钱享受这些。
梦是零碎的, 自从来到洱河后, 再也没做过噩梦,那漫天飘下的欠条和永远爬不上去的楼梯,都被寒冷的大雪冰封在山海关外。
再醒来时,已经傍晚。
她支起胳膊坐起来,肩膀一阵酸痛,到底是抱枕掉落,脖子搭着沙发扶手睡的,落枕了。
她像刚适应身体的机器人似的站起来,窗外洒满金黄,太阳缓缓落在远山,大片红霞密密错错交织半边天,一种极度不真实的美。
正看着,门锁嘎达一声打开。
周杨一身工作状态的装扮,手上却拎着一袋青菜,一根大葱从袋口支出,两根粗大的葱叶无力地垂着,盖住袋子上的超市名。
他第一眼是看向床上的,又惊诧地落到她身上,不需要看沙发上的衣服和靠枕,他就明白了。
脸明晃晃的拉下来。
随手把装满青菜的袋子扔到桌子上,一个青椒从袋子里滚出里,咕噜噜地摔在地上。
他没理,把西服脱下,赌气般扔到沙发上。
正好压在蒋南用来当被子的棉袄上。
蒋南脖子剧痛,只能整个身体转过来,她说:“我要回去了。”
周杨正扯下领带,同样也扔到沙发上,他呼吸加重,脸颊绷紧,隐隐看到腮部波动,似乎在咬牙。
“回哪?”
“回我住的地方。”
周杨盯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不满。
蒋南打定主意,走过去拿衣服,周杨横跨一步拦在她面前,她正好撞在他身上,脖子先起了反应。
啊!
右侧脖筋像被人拽出来当琴弦,一阵剧痛的波动,牵引全身的痛感神经一齐怒吼,她捂着脖子,眼泪差点落下来。
“怎么了?”
周杨变了脸色,头探进蒋南的颈窝上下查看,两人紧紧靠在一起,他呼出一阵热气,吹得她半个身子的鸡皮疙瘩都起来。
“没事。”
她僵着身子后退,语无伦次地说:“落枕了而已。”
刚才那一瞬,她惊觉身体起了反应,平常觉得自己石心石身,可忘了身体是有记忆的。
就像又回到六年前,她环着他的腰,他的气息遍布全身,那种说不清道不明,黏黏的,湿哒哒的,暧昧溢满的深夜。
距离拉开,对视,迟来的燥热爬上脸颊,她按着脖子,耳根通红。
好在周杨没看到,从她说落枕了之后,他就去水池边,不一会,热气升腾。
他皱着眉,手里拿着叠好的绿色毛巾,正冒着热气,蒋南一边退一边说不用了,话音刚落,脖子被发烫的毛巾覆盖。
周杨大手按着毛巾,像要把毛巾里的热都压进她脖子里。
蒋南歪着脖子,眼睛正好和他喉结平视。
白色衬衫,领口敞开,他的皮肤不再干瘪,不管是脖子还是手腕,都透着健康的弹性,他皮肤本就白,喉结还一动一动的……
她猛地闭上眼睛,隐晦地咽了下口水。
周杨全神贯注地缓解落枕疼痛,来回跑了三趟水池,毛巾一次比一次热,蒋南的脖子红了一大片。
“热吗?”
“热。”
“还疼吗?”
“还好,能忍受。”
或许是她自己心里有鬼,这样的对话说出来后,不只脖子,脸都红透了。
周杨只当毛巾太热,索性扔掉毛巾,手抚上那处红色,指尖探寻,带着些力道。
“这里疼?”
蒋南从他的手触碰到脖子就慌了,她想摇头,刚想说不用,他却正好按在痛处,‘不用了’从嘴里变成转着音的‘啊~’喊出来。
这声音虽然带着痛苦,却很容易被误认成某种场景的痛苦。
周杨愣了一下,手指僵硬,有些慌乱。
蒋南退无可退,只能横着挪,企图离开他的包围圈。
“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
春天真要来了,手伸出车窗,风从指缝里穿过,软软的,清凉的。
周杨开着车,车后座是他买好的一袋子菜。
蒋南把手收回,揣进兜里,望着街道上衣着渐薄的人群,才有了一丝真实感:冬天真的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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