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74
左侧是小卧室,门是透明拉门,能看到一张单人床,床边有个站立式衣柜。
这是他住的地方?
住在饭店包房里?
她站在门边踌躇,周杨却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
在她环视房间时,他扎好围裙,在面板上鼓捣面团,不一会儿,椭圆形的面团依次摆好,他打开燃气,锅里盛着半锅油。
热油的间隙,他把面拉得老长,两只手把一头,轻轻下到锅里,屋里响起一阵滋滋啦啦的热油声,油条在锅里慢慢膨大,渐渐金黄。
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她从来没经历过,熟悉的是电视里演的家庭生活都是这个模样。
想到家庭,她心里奇怪的咯噔一下。
来不及多想,一碗冒着热气的豆浆摆在她面前。
紧接着,炸好的油条也上桌,周杨把勺子放进她的碗里,自然地说:“尝尝豆浆甜度够不够?”
蒋南不看他,低头抿了一小口,好甜,甜得味蕾都舒展开,甜得心里开了朵小花,她很久没吃过甜的东西了。
周杨坐在她对面,面前也摆着一碗豆浆。
室内本有点凉,经过这阵高温烹饪变得温暖,只是这温暖带着热油味。
周杨也不说话,捧着豆浆一饮而尽。
唇边粘着一条白色,他嘴唇快速抿了一下,那条白色消失了,随后,油条像进了输送带似的,在他嘴里转了三个圈也消失了。
他垂眼,一边把油条掰开,一边说:“看我做什么,你不饿?”
说完,他才看她,并把一根细一点的油条放在她碗边。
蒋南闻着空气里浓浓的香味,手攥起又松开,还是没拿起筷子。
这很可怕,她宁可去洗衣房手洗床单,也不想在这饱餐一顿后又陷入孤苦的泥潭里,甜味吃一次就会上瘾,她没有戒断的力气。
她知道他在看她,却始终不敢抬头。
想说的话在心里转了三圈半,终于干巴巴地说出来了;
“我还是想问,你真的没打开过你的钱包吗?里面有一张全家福,右上角写着你的百日留念,我……”
“没打开过。”
蒋南的话被堵在嗓子眼里,惊诧地抬头。
只是周杨脸色比她还差,柔和的脸部线条也僵住,这么一看,倒和六年前很像,尤其眉头皱起时的眼睛,就像揣着此生都化不开的愁。
她心里还抱着小小的期望,小声问:“那现在钱包在哪?”
“丢了。”
丢了?
蒋南不敢说不信,她心里是唾弃自己的,就像明明送他了礼物,却在几年之后找上门要回来,怎么说都不地道。
可现在她顾不了那么多了,背了几年的债走到现在,要不是看那些拿着欠条的老人都靠这养老,她早就一了百了了。
什么脸面,什么露水情缘,现在统统放下了。
她只看到周杨现在是个有钱人,就像当年的她,能在送走他时把大半的钱给他,现在,心里也升起那种期待。
只是这期待全凭周杨做主。
现在,他明显心情很差。
从酒店走到这都能感觉他是平和的,甚至还亲手做早餐,也就几句话的功夫,他脸色差的像饭店破产了。
她知道是从提钱开始,许是她不该说,可眼下真是穷途末路了。
手机软件里借的钱有利息,虽然这个月的钱汇走了,但下个月还有,工资明显倒不开,已经要走到利滚利的绝路里了。
她现在只想要钱。
周杨顿了一会,胸腔起伏变得轻缓,才轻声说:“不管什么事,先把饭吃了再说。”
吃过饭以后还能说吗?
蒋南眼里露出这样的疑问,周杨却故意躲避,目光看向她面前的豆浆,示意明显。
她深吸一口气,端起碗,小口啜着。
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早上吃饭的习惯,不管是在西城,还是东山港,现在是身体非进食时间,微热的豆浆灌进胃里,胃先不适应了。
腹腔里奇怪的拧动,不是难受,也不是舒服,是不适应。
她只喝了两口就放下碗,却对上周杨审视的视线。
“喝不下了。”她拿着筷子,看油条略微发愁。
“喝不下就吃油条。”
“油条也吃不下。”
空气短暂安静,蒋南心里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周扬却先她一步起身,宽大的手支在桌子上,手腕对着她,青紫色血管交错地蜿蜒着。
“早上吃不下太油的东西?”
他压着声音说话,像害怕吓着她似的,好脾气的报菜名:“粥?海鲜粥?小米粥?或者面?热汤面?水煎包?”
“不用了,谢谢。”
蒋南硬着头皮,无措地把耳边的碎发缕到耳后,一手拿包,一边抱歉地说:“我上了二十四小时班,现在只想睡觉。”
她想走,却被抓住手腕。
“那就在这睡。”
“不用了,谢谢。”
手腕上的桎梏挣脱不掉,他的手像镣铐一般把她钉死在屋里。
蒋南咬牙瞪他,周扬却浑然不觉,眼神无辜。
“床单新换的,放心睡。”
“我不想,你放开我。”
他看了眼透明拉门里的单人床,又看着急于挣脱脸色涨得通红的蒋南,忽然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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