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新任总管
不该是这样。
她曾经以为当不再对他们有期待的时候,会歇斯底里的哭泣,直到现在才明白,或许那些孩子骂的没错,她就是个没人要的怪物,只会沉默不语。
鹤华的嘴角一点点落下,抿直了唇角,垂眸缓缓从刀鞘里抽出长刀。
“你干什么!不准进!”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像是有人要闯进来。
“要么你把门打开,要么你跟这门一起断成两截儿。”略显阴柔的声音响起。
沈槐安!
“啊———”门口传来一声惨叫,像是有人哆哆嗦嗦地开了门,门锁落地,大门被人推开。
“哼,好大的阵仗,本官还以为……”沈槐安讥讽地扫过门口被锦衣卫按跪在地的一众家丁,话音未落,透过门缝看见鹤华怔愣地望着他。
她表情平静,周身却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无情,像是他晚来一秒,这人就要重回九天了。
沈槐安像是一团破开夜色的火焰扑进鹤华怀里,他抱得有些紧了,怕她消失似的,炽热的体温像是要把她一并融化掉,脑袋也跟着埋进了她的颈窝。
好暖,好喜欢拥抱。
鹤华伸出一只手微微颤抖着环住他的腰,闭着眼,深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两具身躯紧贴着,像是心率失衡般疯狂跳动的心脏相互“砰砰”撞击着。
沈槐安寻到她按在刀柄上的手掌,覆了上去,顺着她指缝牢牢握住了她,察觉到她轻微发抖,沈槐安愣了愣,带着安抚的意味轻拍她的背。
“我在。”
他总能捡起她的破碎的一角,小心又妥帖地安放好。
鹤华的碎发落在额前,在脸上打下细碎的剪影,沈槐安伸手想给她捋一捋,凑近了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阴影,而是干涸的血迹。
沈槐安沉默了一下,背光的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鹤华莫名地感到一种沉郁和悲伤。
鹤华注视着一滴晶莹顺着他脸庞落下,直直地落到她身上,像是一滴滚烫的岩浆。
“我们回家。”沈槐安深深地望着她,抿出一个笑来,拉着她就往外走。
“放肆!你……”
沈槐安忽然笑了,于黑暗中,轻蔑的一声。
何夫人猛地僵住了,理智回笼,望着四周拦住家丁的锦衣卫。
锦衣卫行事狠辣,民间有句调笑说得就是,锦衣卫出手,绝无冤假错案,为何,因为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何夫人呆愣着往后退了两步,坐回太师椅中。
鹤华被沈槐安拉着,不疾不徐地走过垂花门,路过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绕过狭长的回廊,穿过月亮门,踏出了朱漆红木的何府大门。
她脚步一顿,侧过头看着那大门。
她幼时来过,远观此门只觉高不可攀。
留不住的何必强求。
“怎么了?”沈槐安轻声问道。
鹤华缓缓收回目光,摇摇头。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回头再望,不过尔尔。
上了马车,沈槐安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鹤华的头发,手指柔软地穿过她的发丝,温柔地低声说道:“没事了,我们回家。”
“我没有家的。”鹤华叹息着出声,拉着他的手,茫然又恍惚地看着他,又像透过他的眼睛审视着自己漂泊的前半生。
汹涌蓬勃的孤寂似决堤的浪潮,将沈槐安的心冲地七零八碎。
他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头,也想按住胸膛那颗绞痛的心,好好揉一揉,叫自己能喘息几分。
刚抬起来手,竟不自觉的抖得厉害,胡乱抓住鹤华撑着的手往里一带,将人抱了个满怀。
垂头在她温热的肩颈里蹭了蹭,颤着手拍拍她的背,顿了顿想说些什么安慰话,张口干涩的厉害,又用力将人揉进怀里。
沈槐安顿时一阵莫大的悲切袭来,他死死咬住唇,呜咽声却从唇齿间溢出来。
鹤华听见声音想抬头瞧,沈槐安躲闪不及被看了个正着。
清秀的脸上哭的乱七八糟,泪痕交错,一双猫眼羞臊地垂下左右瞟着,眼尾泛着绯红,鼻头哭的通红,嘴唇上还有齿痕泛白。
鹤华咧嘴大笑道:“你哭什么!”
“你管我!”沈槐安一梗,话语间还带着哭腔。
“那我得管你呀,我得管你的。”鹤华带着温柔的笑意,捧着他的脸一个接一个轻柔的吻落了上去。
沈槐安又羞又恼,闹腾起来:“我……脸脏!”
“别动!”鹤华抵着他的额头,低低喊了声。
彼此缠绵着呼吸,沈槐安在温热的气息中失了神,喉头滚了滚,温热的唇缓缓覆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鹤华按住他的下颌,轻轻擦拭起他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
“我不放心你……”
“嗡———”
沉缓悠扬的钟声从远处传来,响彻天地,被这震动波及到的人们心神一颤,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事务,屏息以待。
二十七声。
皇帝升霞。
第101章 新任总管
沈槐安自鹤华走后心里就莫名的不安起来,说不上来是惶恐还是忧心,亦或是皆有之。
他提笔坐在桌前,面前摊开的是一卷密诏。
人死之前也许都有些预感,这种预感催促着皇帝写下传位四皇子的密诏,交给御前总管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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