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催眠
邬童开始断断续续地发烧,医生说,是焦虑引起的。
“你别担心。真的没事。咱们好好养着,好好休息,总能说出话来的。”宿秀丽还在试图宽慰她。
邬童摇摇头,满脑袋都是低烧留下的热汗,像一只筋疲力尽的小狗,虚弱地靠在宿秀丽腿旁。
她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医生说下周可以开始在家康复了。”宿秀丽温言安慰着她。
邬童闭上眼,休息了几分钟,又重新打了几个字——“是你们赶我出去的!春节,大年三十,你们把我赶出家门的。”
“这是什么意思?”庄朵朵吓了一跳,赶紧去叫医生,“是不是持续低烧带来幻觉了?”
方一楠喂邬童喝了些蜂蜜水,蹲下来轻声安抚说道:“别怕,没人会赶你的,我们都不会赶你的。”
“我想回家。”邬童反复点击着这句话,这句话反复随着SIRI冷漠的声音飘荡在病房里。
8.
宿秀丽躲在病房走廊里,试图和邬童的父母取得联系。
“叔叔阿姨,是这样的,邬童病了一周了,最快一直说想回家。我想父母和孩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呢,你们要不要来看看她……”她坚信无论何时父母都是深爱着子女的。
然而电话那边的反应吓了她一跳——“什么病?癌症?”是邬童的父亲,他似乎好像还啐了一口。
“您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您……你女儿病了一周,在住院,你连看看她的想法都没有吗?”宿秀丽忍不住质问。
“骗骗骗,继续骗。她从小就这样,嘴里没有半句实话。”邬童的父亲不屑一顾。
“你来医院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告诉你,她就在……”就在宿秀丽要把医院名称说出来的那一瞬间,一只手快速过来替她摁断了电话。
小桑没有解释原因,只是急切地问她,有没有看到邬童。
“刚才还在病房呢。”宿秀丽回头一望,庄朵朵和方一楠也在四处找邬童。
“她刚才说……”庄朵朵指着那张空空的床,“她说出来上洗手间,但好像看到你在打电话,就跑掉了。”
第49章 催眠
1.
在意识障碍病区门口,邬童一把抓住了匆匆赶来的心理医生。
她身上还穿着其他医院的病号服,一路上连坐地铁带走路,大汗淋漓地赶到了这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预约,但今天我们必须见一面。因为我以后可能不会说话了……”她在车上给心理医生发去了消息。
“来意识障碍病区这边吧,我们正好参加神经内科的会诊。还没结束。”幸运的是,心理医生很迅速地回复了她。
一看到邬童狼狈的模样,医生就有了大概的判断。他请邬童在门口再稍等几分钟,他要去打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再出来时,邬童看起来平静了些,还没有等医生开口,她先掏出手机用SIRI说话了:“你是沈雪的朋友?”
她指了指那个值班室,刚才保安不在,她在等候时翻看了这段时间的访客登记表。
“我发现,你每周都会定期来探望沈雪。从她住进来开始。”SIRI代替邬童一板一眼地问着。
医生笑了笑,没有否认,“沈雪的事,现在不着急说。现在我们先来谈谈你的事。”
“你叫田安宁?”邬童指着他白大褂上还没来得及摘下的胸牌。她记得,第一次见面时,这位医生说自己只是来实习的,名字也像白开水一样让人难以记住。
医生点点头。“思维清晰、记忆清晰、视力和听力都正常,很好。”他在心里做出了初步诊断。
在邬童等待的那几分钟,他和邬童的住院医生通了电话,简单了解了一下邬童脑梗的情况。根据邬童的表现,他判断这是心因性的失语。
他邀请邬童来保安室坐着谈。保安去食堂吃饭了,他们至少能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不受打扰。
但邬童变得缄默起来。她一直盯着光影摇曳的走廊,不时回头听着意识障碍病房里那些患者发出的吼叫,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生硬。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选择:这个“骗子”医生不见得能帮得了我,我是不是来错了?白费功夫罢了。
“玩过数独游戏没有?”田医生饶有兴趣地问。他一直翻看着那个登记本,手里捏了支圆珠笔,笔头在指尖一圈圈地转。
“玩过。”
“我们玩个类似数独的游戏吧——我用笔在登记本上画一个九宫格,随机圈一些电话号码、身份证号进来。你来找到那些相加等于9、19、29的数。”
“为什么?”邬童还是很警惕。
“噢,不为什么,我刚才预约了夜间心理诊室,在等护士过去开门。我想,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不如测试一下你的数字逻辑能力是不是还在正常状态……”田医生指指邬童的腕带。上面写着“性别,女;脑梗”。
“我当然正常了!”邬童把腕带扯了下来,不屑地丢到旁边,“你开始画吧。”
2.
邬童发现,这个游戏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那些数字加起来要么是过大、要么是过小,总之想凑出一个带尾数9的总和还挺难的。
“嘿,你是不是故意圈了些怪怪的数字,有意想让我输?”邬童抬起头问医生。
但田医生的面目变得很模糊——也许是保安室灯光里太昏暗的缘故,邬童揉了揉眼睛。田医生似乎在说话,那声音忽近忽远,她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去听他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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