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长鼻子152
傍晚再次走出医院的大门时,江倾阳接到了向菀打来的电话。
向菀在那边问:“你在哪里呀,我有东西想给你。”
江倾阳望了眼身后的住院大楼,克制地让自己声音听上去尽量正常,他轻轻地说:“我去找你吧。”
两个人约在了距离向菀家不远的一家茶餐厅。
向菀等在门口,见到江倾阳时,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他。
袋子里是一个非常精致的画箱,把手的位置是皮质的,背带做了加宽的处理,板面也打磨得十分细腻光滑。
“我...”向菀开口,未说完的话悉数被江倾阳忽然的拥抱止住。
江倾阳背脊微微弯着,把头搭在她肩上,在向菀看不到的地方,任由自己再次红了眼眶。
这是一个有些用力的拥抱,向菀肩颈处承受着他的重量,一种依赖的重量。
“...怎么啦?”向菀声音轻轻的,悬在空中的手轻覆上他的背,带着安抚的力道和温度。
该怎么讲呢?
手坏掉了,可能画不了画了,还是我最最敬重的老师忽然的辞世。
长久的沉默里,江倾阳几乎要感激向菀没有逼问他。
拥抱喜欢的人可以重获力量。
这句话就像说慌要长长鼻子一样的无凭无据,封建迷信。
可信徒江倾阳仍然贪心地抱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沉下去,直到流逝的时间让他面色恢复如常。
松开向菀的时候,他说了一个谎,却没有变成长鼻子。
“很感动啊,想哭,哭起来不想给你看到,谢谢向菀同学的拥抱,现在不想哭了。”
江倾阳猜,他没有变长鼻子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
都是真心话。
-
他们后来一起吃了一顿晚餐。
期间,向菀说集训队的选拔将至,地点就在本市,但比赛性质的缘故并不对外开放,所以不能去现场看。
“不用加油的。我准备得很充分,所以只管放心就好啦。”向菀笑得灿烂而自信,无论这刻意夸大的笑容背后,是否是在安慰此刻看起来有些失落而消沉的江倾阳。
“好啊,那我就等着看你伶运会的风采好了。”江倾阳也慢慢地笑了一下,想了想又说,“我到时候也送你一个礼物吧。”
“什么礼物?”
他唇角微弯:“我也先保密吧。”
回家后,江倾阳把向菀送给他的画箱摊开在画室的桌板上,开开合合鼓捣了好一会儿。
江秉、阳韵、叶老头,他们都送给过他很多很多的画箱。
向菀这个画箱,不是最精美绝伦的,但也一定是最最用心而实用的。
很轻,非常结实,画板的高度角度可以任意地变幻调节,调色盘旁边还有个可以旋转的放水桶和画笔的穿孔架子。
江倾阳指尖轻轻摩挲着画箱的木头纹路,在月色下呆坐了良久。
然后他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越洋电话。
-
下一周的周五,二十余个小时的辗转飞行后,飞机降落在波士顿洛干机场。
来接他的苏医生早已等候多时。
苏医生是个美籍华裔,早年在波士顿求学,工作几年后与人在这里合开了诊所。
也是他妈妈阳韵女士曾经的主治医生。
日暮时分,波士顿上空粉霞漫天,但两人都没有赏景的兴致,电话里江倾阳转述得并不充分,苏医生拿了江倾阳的报告边走边看,一路紧锁着眉头。
车子启动,一路驶向古老的城市中心。江倾阳被安排着做了各项检查,结果出来后,苏医生面色严肃地说:
“从影像特征和报告的数据上来看,国内那位医生的结论不错。
“倾阳,你要有心理准备。”
或许是方才检查时,横亘在他们中的气氛沉默地过于压抑,诊所的另一位合伙人Reed(瑞德)医生推门走了进来。
一米九五的黑人壮汉,操作台边要撇着腿站着的那种。
与斯文的苏医生相比,瑞德身上则完全没有顶级学府求学熏陶出来的书卷气。
他像个悍匪一样地开口,说得却是一口非常流利的中文:“太可惜了,偏偏是右手,一代天才画家就要陨落了么?”
苏医生不悦地拧起了眉,瑞德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虽然语气仍然顽皮欢快,“Sorry,I was just kidding.”
他大掌抓过江倾阳的病例翻阅,片刻后露出两排近乎发亮的白牙,“喔苏苏,这和我博士期间研究过的...?”
瑞德目光投向苏医生,后者仍然是一副愁眉锁眼苦大仇深的模样。
江倾阳了然,便笑了笑调侃瑞德:
“我没记错的话,你博士一直都没毕业。”
“喔江,你真是让我灰心。”瑞德医生捂紧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被他射了一箭,“接下来的剧本难道不该是你鼓励我重操旧业吗?我指我那条——荒废的科研之路。”
江倾阳失笑地摇了摇头。
也许是首次被告知右手情况时,正经历着让他感到更为难受与突然的事。
此刻的他,反而比自己想象中要冷静和看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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