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阿随送马儿给宣宁,教她训练雪云儿。168
轻舟掠过莲花深处,她竟一下扑进了他的怀中,昂首向他索取着,唇舌牵绊,碾转中他温柔地抿吮,而她压制不住紊乱的呼吸,心神俱荡,面色潮红,按在他胸口急急地喘息。
萧且随眼若点漆,温柔缀在他微红的面颊,明明暗暗的羊角灯,芬芳刺鼻的苏合香,她就这样靠着他,絮絮低语,直到月满中天。
怎会如此?!这简直…简直是有伤风化!礼乐崩坏!辱门败户!丧伦败行!
岂有此理!?
一大清早,他俩商议着出去玩,他提出极其无礼的请求,而她欲拒还迎地应了,他把她半压在波斯白毯,衣角重叠,来势凶猛,把她的发髻都亲散了…
数都数不清了,半遮半盖的树荫、波光粼粼的湖畔、灯会幽暗的边巷,他俩十指相嵌,气息交缠,急切地深吻,难分难解。
天爷啊!宣宁呆住了,她怎会做这样的梦!若是让他知晓了,一辈子都要取笑她!
可这真的是梦么,宣宁感觉口干舌燥,掌下的衣衫这样温热,她甚至触到了他紧窄的肌肉,线条分明,朝气蓬勃。
“哗——”
长安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色的海,乌金西坠,这里的太阳有半个天空那样大,浪海中飘行着一叶轻舟,隐约可见一个清瘦的背影俯在上边。
披袄半遮,她著着一袭青白间色裙,发髻想来是想作成留仙髻的,可她的侍女手艺不好,歪歪斜斜的,不太像样。
宣宁狐疑地看着她身旁的狐裘,拥有了这般纯色的裘衣,她竟没有一个手艺过得去的侍女么?
很快,她就走到了舟旁。
女郎睁开眼来,对她笑道,“来。”
“你是谁?怎会在我的梦里?”宣宁很警惕,仔细地打量着她。
可她越看越心惊,这女郎容色太过貌美,肤若凝脂,玉润冰清,仿若天上月。
若她再年轻几岁,难说长安城中谁人还能与她争锋。
女郎听她这般说,笑容更盛了,“认不出我了?”
细长的眉,狭长的眼,这样标准的丹凤眼,宣宁一下认出来,“你是李家的人!”
她伸手握住了宣宁的,说道,“方才已经梳理过了吧,可得出什么觉悟了?”
宣宁眨眨眼,不明白她的话。
她太瘦了,仃伶的肩上看得出嶙峋的骨,娇弱如柳,却偏偏还有些忧心忡忡的意味,好似有什么事儿放心不下,一定要当面与她交待。
她轻叹一声,说道,“我本以为非亲眼见着仇者坠入地狱不可,可不知为何,又觉着这些不是那么要紧了,只要他不再能伤害到你,于我而言,他已经无关痛痒。”
“你说谁?”宣宁分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鼻尖却没来由地涌上酸涩,她垂下脑袋看向两人交握着的手,她的肤色这样白皙,白得几近透明。
她也是李家人,宣宁心里只觉得亲近,她们一同坐在小舟上,海浪冲刷的声响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宁静,宣宁从未与哪个女郎这般亲近过,“她”好像是她魂魄中所缺的一份,只有两手相握,两心相连,她才得以完整。
宣宁瞧着她的发髻,再忍不住说道,“你的发髻歪了,不如与我一同回府,我喊我的大青衣给你梳吧,她最擅长做留仙髻。”
当然了,因为那是她最喜欢的发髻,怜光自然能做到最好,女郎笑了声,爽快地答应了,“好啊!”
“真的?”宣宁露着笑容,“那说好了啊,你一定和我回府去。”
女郎垂了垂眼,“说好了。”
“宣宁,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
“别恨我,任何时候都不能恨我。”
“当然不会了。”宣宁脱口而出,“我怎会恨自己呢?”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愣住了,宣宁手心倏尔发起烫来,她垂眼一瞧,两人的手间腾起柔和的轻雾,女郎白到透明的手好似失了形状,要融进这片轻盈的烟雾。
宣宁觉得慌张,紧紧地握住她,连声说道,“你答应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我会做到的。”
“我本就为你而来。”
下一刻,那女郎倏然消失,白色的烟雾极速地化进她的血液,宣宁浑身一凛,身体中的奔流好似一支汹涌澎湃的洪水,冲破桎梏,打破壁垒,融入三魂七魄。
宣宁猛地睁开了眼睛。
纯白的鱼牙轻纱映入眼帘,床顶上雕刻着繁密的宝相花纹,一旁的窗牍半撑,夕照落进西窗,温和地洒在案几上的九州细颈瓶,这是晴后的霞光,海棠花轻摇,却是淡淡的木樨香盈满了这间屋子。
她可不会熏木樨呢,这是哪儿?宣宁顿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迷糊,她侧过脸,见到一个乌黑蓬乱的发团抵在她的臂间,她霎时瞪大了眼睛。
这些年认识这样多的儿郎,萧且随的后脑袋可是难得一见的圆,她敢说,长安城没有比他更头圆的儿郎了。
“萧且随!”
宣宁撑着手想起身,可四肢却仿佛这会儿才恢复知觉,酸软的疼痛突袭而来,她一瞬以为自己被马车碾过十来次。
她重重地倒回了榻板。
萧且随抬了抬脑袋,他鬓发半落,眼下黑影,下巴也冒着青色的胡茬,他就这样直直地望着她,用朦胧而迷茫的一双无神的眼。
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做什么?宣宁不明所以地动了动四肢,除却有些酸软,其他的倒还好,想来是并无伤病的,只是躺的时间太久了,静待恢复即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