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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无语......”
“这两人好像傻子......”
“不懂......”
楚绒都能想象到段橪写下这些的无语表情,后面的点都很重,有的直接用一条线代替。
楚绒把上面的书都搬了下来,装进箱子里。还有桌面上的东西,被一件件地也都装进去。一个箱子装满了,又拿了一个箱子。装好后,楚绒又一个个往下搬,搬到下面的库房里。
那库房里,很是杂乱,都落了一层灰。坏掉的电扇,断了腿的椅子,被老鼠咬了都破了的席梦思。箱子还在外面,楚绒转了一圈,无从下脚。她上去拿了个扫帚和拖把,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才把箱子都拖进去。
在箱子上,楚绒都蒙上了一层布,一层洁白的布。
待要合上库房门的那刻,楚绒又打开往里看了一眼,进去查看了一遍,是不是布都能遮挡住。
她把这个家里的段橪的印记都清除了,但这个印记太多,就算段橪的房间空了,她自己房间里那些段橪买的东西,还有很多。他们一起生活了十一年,形成的习惯早已深入骨髓。如今硬要剃去,自是艰难了些。
楚绒重新进入空房间的时候,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她坐在段橪的书桌前,想象着之前段橪伏案写作业的模样,突然痛哭起来。
48
段晓梅的店铺终于租出去了, 楚绒远远地看见她兴高采烈地在门口跟一个大肚便便的男人热聊,没过去,原路返回进了小区。
算算日子,她还有五天开学。段橪已经走了有一段日子, 直到现在两人都没发过一条消息。
有一次, 楚绒听见段晓梅在客厅和段橪讲电话。段晓梅问段橪是不是带去的东西很多, 怎么房间都空了。北京好不好, 天气怎么样, 跟茴城比起来是不是要热一些。楚绒听不到段橪的声音,只能从段晓梅的话语里判断一些, 段橪在北京的日子似乎不错。
那就好。
第二天,段晓梅接到一个电话,还没说两句,就和对方互骂起来。原是对方本来是打算租了这个店铺开面馆,有人却告诉他这个地方死过人,风水不好,还有人时不时来找麻烦,吓得对方不敢租了。
但也没办法,这个黄了, 只能找下个。等到快要谈好的时候, 对方又不要了。
段晓梅觉得奇怪,问对方这消息是哪个孙子说的, 对方只说是一个女孩。
女孩, 段晓梅一想就知道谁。
段晓梅的怒火一下子蹿了上来, 找去了楚绒工作的便利店, 却听老板说今天她休息,就一直在家等, 等了三个小时楚绒才回去。
楚绒刚开门,就被段晓梅扇了一巴掌,只听段晓梅骂道:“楚绒,你成心的是不是,好不容易有人要把铺子租了去,你却跟人家说店里死过人,谁死过啊,还是你是想要我死?”
骂人的时候面目总是狰狞的,楚绒看段晓梅就是这样。
虽然段晓梅没有做什么贵的保养,但是面容还是显年轻,不像四十多岁的。扭曲的面容,会破坏原本的美。楚绒观察过,段晓梅跟很多人讲话的时候,都不像与她这般不耐烦,好像她俩是天生的敌人,利益是互悖的。
楚绒的脸被打偏到一边,她却仍像无事般换下鞋子,边往里走边说:“妈,别去北京了。段橪他去北京是读书,不是享福的,你跟去干嘛。要是你还是个明事理的,就在家把理发店经营好,等他读完书,找个赚钱的工作。他那么孝顺的一个人,赚了钱自然会拿来孝敬你。”
“如今我们书也都念出来了,你也没什么担子。要想重新找个人好好过日子,我们绝对没话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这样糟践自己,会叫人瞧不起的。”
段晓梅拿起鞋柜上的钥匙砸向楚绒,声音渐渐歇斯底里起来,“谁会瞧不起我?谁敢瞧不起我?我儿子在清华读书,他们有谁的儿子能考上?段橪去北京,我这个当妈的跟去怎么了,上了大学就不需要人照顾了吗?”
楚绒回头看她的样子,心里觉得可悲。可悲的不是段晓梅,而是命运之下的所有人。
她把钥匙捡起来,重新放回到鞋子架上,越想越觉得好笑,“照顾......妈,这么多年,你为我们做过几顿饭,到底是你在照顾段橪还是段橪在照顾你啊。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当初不想段橪去市里读高中,不许他去北京,不是就怕他丢下你跑了吗?可他跑得掉吗?才十几岁能跑哪里去。你为什么会变这样啊,我都不认识你了。可我也没资格说你,因为我连自己都不认识了。现在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像一个大罩子,压得人喘不过气。妈,既然你都能让他去北京了,何不就放手呢,他也有自己人生要过。以养育的名义捆绑他,又能捆多久。”
楚绒说完,去看段晓梅。段晓梅的眼神充满恨意地瞪着她,这根本就不像一个母亲看女儿的眼神。
楚绒想到那日苏雪琦送苏尧的目光,是那般依恋,那般不舍。在那种目光里,楚绒能看到一种东西,叫母爱。所以,苏雪琦为了苏尧已经尽力在妥协,能给他们这段关系一个体面的结束。楚绒知道苏雪琦瞧不起她,可也没给她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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