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60
奔马长嘶。
昭昧总算扒出一道缝,瞥见那匹马扑倒在地,骑马的人在抢地瞬间跃起,惊险落地,被飞扬的尘土扑得灰头土脸。身形刚刚稳住,他目光射来,眯起眼睛道:“曲二,你敢踢我的马。”
曲二松开怀抱,垂眸打量昭昧的情况,平静地说:“它伤了人。”
对方似乎咬了咬牙,又笑起来,说:“很好。”
他起身,不顾马在地上哀鸣,拂袖而去。
曲二视线回归,便收回手,低眉道:“失礼。”
昭昧本要和他理论,却先拧起了眉,盯着他的脸,近乎无礼地用视线搜刮,像在寻找什么,又慢慢往下,下颌、颈项、胸膛……
曲二打断她的审视:“告辞。”
他走得匆忙,身影很快消失。
李素节道:“那是曲芳洲。”
昭昧说:“我知道。”
李素节又说:“马上的是曲名洲。”
“曲大?”昭昧讶异,又恍然:“果然是好兄弟。”
李素节和她谈过曲家的情况。曲大名洲是庶出长子,曲二芳洲是嫡出,却以不足半个时辰的差距成为次子,导致两人各持优势,关系微妙。
李素节随口一提,就查看昭昧的身体情况。昭昧腿上磕破了一点,她不在意那点小伤,只是想起先前去过的病坊,想去一趟。同时有点心虚。
先前开的药,上次被陆凌空追的时候都丢掉了。
大不了再买一次。花钱那种。
这么一想,昭昧又理直气壮,拉着李素节去找那家病坊,走出一段,来到记忆中的后门。
这次,她绕到前门,见到了门匾上的三个大字。
李素节不由得开口:“明医堂?”
昭昧问:“怎么了?”
李素节感慨道:“我在京城中见过这个字号,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一家。”
刚好门口有医者往来,插话道:“这儿开得可比京城早。”
李素节笑道:“竟真是一家。”
带着昭昧走进去,迎面是医者坐堂的地方,后方悬着一张遒劲大字,却不是“医”字,而是“明”字。
熟悉的装潢瞬间翻出过往的记忆。
在京城的明医堂,李素节也曾看到相同的大字,彼时她心有不解,又闲来无事,便问堂中的人:“这是病坊,为什么悬的却是‘明’字?”
对方的回答她至今仍记得:“病者求医,医者治病,为的不就是一个‘明’字嘛。”
或耳聪目明,或心神清明。这答案她找不出错处。如今再见,旁边的昭昧竟也问出同样的问题。
李素节把这段过往说给她听,昭昧神色恍然,道:“怪不得啊。”
李素节不解,昭昧就说了上次的事情。
医者笑她们有缘,那时候昭昧还莫名其妙,现在却懂了。
昭者,明也。不是正和明医堂的明对上。
一时间,两人都心生亲切,四下打量时,见到门口有人头戴幕篱走进来,看身形是女子,脚步匆匆,往另一道帘子后面走去,帘子放下,遮住了里面的一切。
昭昧探着头,好奇地张望,李素节低声提醒:“内里是女科。”
昭昧收回视线:“哦。”
她再不乱看,往队伍后面走。明医堂生意不错,不少人在排队,有一会儿才轮得到昭昧,她便和李素节闲聊,接着方才没有说完的话,叹息一声道:“我只听到这儿,后来又去了几次,都在说别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样子。刑部侍郎到底辩过了没有?那女子究竟是什么罪名?我什么也没听到!”
李素节的感慨与她不同,说:“虽然没听到结局,但现在总可以听了。”
昭昧道:“什么意思?原来不能听吗?”
李素节将要开口,另一个声音插、进来:“原来是不许说这故事的。”
她们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位女子,三四十岁,正微笑着看她们,尤其看昭昧,解释道:“只是这段时日才重新有人说起来,但也只是在邢州城罢了。”
“为什么不能说?”昭昧问。
女子道:“皇后的过往,哪里是我们能够谈起的呢。”
“不对。”昭昧皱眉:“我听过别的,还有的是皇帝的故事呢。”
女子笑:“这怎么能一概而论。”
昭昧仍不明白,李素节却懂,叹道:“这么多年了,这些事情还没有被遗忘吗。”
女子道:“禁令若是持续得更久些,不管做过怎样的事情,大家总会忘记的。”
李素节抿起唇,轻声道:“是啊,是这样的。”
她抬眸,与女子正四目相对,又不约而同地一笑。
女子道:“钟凭栏。独自莫凭栏的凭栏。”
李素节道:“李素节。素节辉冰玉的素节。”
钟凭栏看向昭昧,昭昧仍沉在刚才的话题里,没有答话。
钟凭栏笑了,说:“你想知道结局吗?”
昭昧立刻抬眼:“你知道?”
钟凭栏点头。
昭昧立刻道:“武昭昧。昭,明也;昧,冥也。”
钟凭栏笑起来。
昭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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