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诚意
这几日他再细查,发现当年案件的经办人有两位如今都去了东宫做幕僚。
高启泰一句话就能让罗挲皇子私闯营帐,把婚姻大事变为一场马球赛那样胜负的儿戏。
他手里握着的,与东宫相比,不值一提。
且再等等。
等他查清楚其中关窍,待一切情况变得明朗稳定,他再来补偿,再来祈求她的垂怜与原谅。
既然这三年她都没有再看别人,那么以后,往后余生,她也不准看,哪怕是与他疏远时。
沈徵放肆地吻下去。
良久,听到她声音自顶上飘来,绵软得再也没有半分逼问他的气势,“呜……沈徵……”
他闭眼沉溺,只想听她再喊几声他的名字,直到掌心感受到她自进屋以来的第一次挣扎。
“沈徵……你放开我。”
他停住,松开了禁锢她的手。
“我不来了,再也不来了。”
姜玥一双雾蒙蒙的眼睁开,无边潋滟,几分气恼,更多难过,忍着哽咽:“你转过去。”
沈徵背过身,对着墙角孤零零的灯架。
他听见横几晃动,是她落地站直了。
他听见衣料窸窣摩擦,是她在匆忙整理。
绣花软履踩在木地板上无声,但她推门关门的动静不小,他知心合意的人走了,再也不来。
狭长的花鸟纹红木橫几还摆在那里。
方才春风无限,如今黯然失色。他自作自受地一笑,重新推开了支摘窗,重新落座。
清风徐来,一阵阵吹散了室内浓热。
茶水早已凉透,一杯接一杯,却浇洒不灭他心头躁动的热火。
沈徵从袖里掏出了一方绣帕。
马球赛那日,明亮灿烂的溪水边,是她鼓起勇气坦诚,把湿润冰凉的帕子留给了他。
沈徵将绣帕覆在掌心,红着耳根闭目。
她把他想得太好了,好到叫他在这种时刻,为难填欲壑感到无地自容,且无法自拔。
这一夜分外漫长。
第一缕稀薄晨光透入时,沈徵就睁开了眼,如寻常一般有条不紊地洗漱,早膳,更换官服。
只是出门前看了一眼,晾在窗棂边的物事。
绣帕经过细致濯洗,恢复了新净柔软。
“郎君今日起得比寻常早好多,去到坊门,恐怕要等等才开门了。”洗浪替他牵来马。
“无妨。”沈徵翻身上马,正要催动。
“吱呀”一声,隔壁宅门在晨光中打开。
先是魏如师与银杏出来,随即是老何架车,停在府门。姜玥一身素净,连翘头履都是月色,再没有往他这看一眼,在银杏搀扶下钻入马车。
老何一扬缰绳,马车徐徐启动。
姜玥昨夜睡得不好,在车厢里安静地闭目。
今日二十,是江家主母也就是收养她的阿娘的生忌。按着大暐律例,谋逆之人不得光明正大地立碑,也不得将名字篆刻在牌位上供奉香火。
她习惯了去寺庙给他们点无主的长明灯。
银杏在一侧细声提醒她:“郡主,沈郎君的马好似跟在我们车架一侧。”
“他去坊门,与我们同路。”姜玥不曾挑开车帘去看一眼,语气淡淡的。
等待坊门开启的人很多。
催促坊门开启的晨钟敲响,人马驴车,士农工商,顺着被缓缓打开的坊门,涌向了棋盘一样纵横交错的皇都阡陌。
银杏探头,朝姜玥那一侧的纱帘看。
影影绰绰可见身姿挺拔的郎君骑在马背上。
等过了醴泉坊与布政坊,马蹄声还是不远不近地缀在马车一侧。
姜玥睁开了眼,“老何,快些走。”
“得咧。”老何隔着车门应声,马车前行的速度变快了起来,一人一马被抛下,姜玥的耳边再度清净了起来。
第43章 诚意
车轮辘辘, 徐徐行进。
姜玥靠着车壁,听见银杏柔声问:“郡主,你同沈郎君……吵架了?”她时不时去找沈徵,是银杏帮忙扶的梯子, 主仆心知肚明的秘密。
“没吵架。”
姜玥不知从何说起, “以后不用帮我扶梯子了,邻宅的绣楼亮不亮灯, 也不必告知我。”
“好, 奴婢知道了。”银杏似懂非懂点头。
净慈寺是皇都香火最旺盛的寺庙。
前后共有三殿,左右还有客寮、斋堂和花木栈道, 平日里香火鼎盛,信徒众多。
姜玥为了清净才特意赶早来。
没想到大雄宝殿里, 还是有零星香客更早。她来到穿罗汉褂的知客僧身前, 说明来意。
“施主请写下家人的名字与生辰八字。”
知客僧手指点在案头的一叠黄纸上,黄纸上压着放香火钱的陶盏, 上头有好几张都写了字。
姜玥抽出其中一张,正要提笔,不经意间一瞥, 瞧见最上头那张黄纸。
字迹疏松潦草,不是长期习字之人的字迹,但上头所书年月日时,与她要写的分毫不差。
她猛然抬眼, 同一日点长明灯,生辰一样不足为奇,可是连时辰都一样……
“师父, 写这张纸的人还在殿里吗?”
“喏,那儿就是, 这位施主来得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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