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的勋章。”69
原本充满生活气息的房间,瞬间冰冷毫无人气。
阳光落在那宽大的床上,被子随意堆着鼓起一个小山包,金栗色的被套泛着柔光,刺的谢玦眼神发冷。
这人走房空的景象,吓了郑叔一跳。
再想到刚刚孙二少给阮时乐汇款了一千万……
糊涂啊,因小失大,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就说平时零花钱给了少了,别人一点诱惑就牵了去。
郑叔心里虽然这般想着,但是嘴上还是安慰谢玦,“小少爷说是请假玩一天,刚刚打电话,他也没有什么异常,应该晚上就会回来了。”
气压有些低,燥热的阳光落在谢玦手指上,指尖一片刺骨的冷白。
谢玦没说话。
阮时乐刚刚的话听起来大大咧咧的,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对他的不寻常了。
这仅仅凭借阮时乐的脑子,他不会想到这么快。
温水煮青蛙,青蛙骨子里就贪恋温水,本可以水到渠成,结果外面有人中途喊醒了他。
这下,即使是谢玦也摸不清阮时乐到底怎么想的。
是骗他吗?
还是真的会回来?
谢玦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阳光透过粗硬的睫毛根部,落进黝黑的眼底,照亮一丝冰面,最后被吞没只留一点幽光亮着。
郑叔无声叹了口气。
谢玦就像一片深海,处理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处惊不变,但定海神针是阮时乐,有关他的风吹草动都能掀起大大小小的暗涌。
“嗡嗡~”
谢玦手中的电话响了。
他睫毛一动,翻开手机的动作很迅速,甚至有一点迫不及待。
但看清手机来电显示谢耀祖时,嗡嗡震动声响了好几下,他才点了下去。
“爷爷。”
“小玦,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谢玦沉默。
那边似妥协道:
“来我书房一趟。”
似拿捏住谢玦的软肋似的,“你就不想知道,那个像星星的孩子,在我这里说了什么?”
谢玦眼神一凛,挂了电话。
谢玦驱着轮椅朝主宅驶去。
路过松柏大道,微风不燥不热,带着松树的清香,路上冷冷清清阳光稀稀拉拉。
他身边没了人,一样的景色也是失去了意义。他冰冰冷冷的路过,景色通通被他抛之脑后,视线不会停留半分。
只是偶尔朝前面望去,那个黄昏零星的傍晚,阮时乐指着一颗树影说很像甜筒冰淇淋。轮椅出了路口,那盏灯没开,也没有橘色灯下的蚊虫。
阮时乐在这里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虽然是他故意松手,颠簸中阮时乐的下意识反应。
这样日常无意识的亲密还有很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一点点入侵他。
可他小心翼翼布置的陷阱,营造的一切被人打乱了。
自从那天他收到密室监控器报警提醒,他的心跳检测仪也报警了。
阮时乐说那台词老套,可这是他废墟上的最后一丝希望,不管阮时乐记不记得,他还是会第一眼认出他。
阮时乐还是那副性子,只是学会了在屋檐下低头认怂。
他克制住自己失而复得的喜悦冲动,一点点的构建他和失忆的阮时乐的新开始。
他不敢对阮时乐好脸色太放纵他,生怕他觉得对他好是因为替身,可看到阮时乐委屈笨拙的撒娇,他又忍不住心软。
庆幸自己忍住了颤栗的冲动,耐着性子循序渐进。
如果像杜无量他们一上来就热情无比视若珍宝,阮时乐只会起戒备心,先入为主的认为对他好都是因为星星。
戒备易起难消,阮时乐认定一件事后又是死脑筋的人,他想慢慢的,培养和阮时乐的感情。
虽然他们就是一个人。
“阮时乐”这个名字,是他在星星入小学报名时,临时起的。
小星星突然拉住他的手,撅着嘴巴道,“小玦哥哥,我能不能有大名,很认真起的那种。”
入学资料繁杂,公立学校开了下线报名,很多家长都是连夜报名排队。生怕去晚了就被分到别的学区,或者报不上名。虽然这样的案例极少,但谢玦还是半夜起来排队。
阮时乐睡觉喜欢钻他怀里,他半夜一起身孩子就醒了。
“小玦哥哥,我也要去,帮小玦哥哥减轻负担。”
于是只能把阮时乐裹着毯子,毯子有一个很深的猫耳朵,里面放着初中生谢玦的试卷。他一手背着呼噜大睡的孩子,一手拎着孩子坐的凳子。
原本谢玦只要背个书包,拿个纸夹板垫着试卷就能轻装上阵排队,结果因为阮时乐的减负,多了个累赘。
他们排队的时候,队伍里,其他父母叨叨絮絮的给自家孩子叮嘱,今后课本上要写大名不能写家里叫的小名。
阮时乐问他,他的大名是什么。
正好,他手里拿的是语文试卷,是白居易的《少年问》
【号作乐天应不错,忧愁时少乐时多。】
“就叫时乐吧,无忧无虑就很好。”
孩子笑得欢快,雀跃,蹦蹦跳跳拉弯他手臂,抱着他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