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的勋章。”145
又五天后的傍晚,一辆黑车飞速穿破雾霭,停在了梧桐树掩映的中式砖红楼房前。
后车门打开,一个高壮的黑衣人弯腰跨进后车门里,做出了伸手抱的姿势。
“滚。”
与暗哑狠厉的声音一起落下的,还有拐杖敲击脖子的闷痛声。
黑衣人不敢反抗,但也不会听谢玦的,只扭头看了眼昏暗台阶上的一众人。
夕阳下,谢耀祖、谢德华、谢玉林和白茵四人影子黑怖一团,风一吹,像湿漉石缝系上蠕动的水蛭。
谢耀祖凝着额间皱纹,像是在这几个傍晚苍老很多,满头银发在橘红的光下近乎透明的干枯脆弱。
“让开,按照小玦自己的意愿来。”
谢耀祖一发话,众人齐齐看向黑车后门的豁口,车里没开灯,暗沉的阴影里,只看得见冷白如霜的下颚,西装挺括的裤线,锃亮的皮鞋。
谢德华那眼神如阴霉的老鼠眼,谢玦即使出了车祸狼狈不堪,还是这强势的气场。
他没想到当场昏迷的谢玦能这么快就苏醒过来。
可惜他那腿再也站不起来了。
没人给他递下升降缓板,看他怎么下来。
按照他自己来,这无疑是老爷子杀人诛心最好的笑话。
但下一刻,只听见苍劲威严的声音道,“老二,你去小玦别墅把他的轮椅取来。”
谢德华面色僵硬的有些难看,要叔叔像佣伺候一个晚辈,这简直当场下脸,一旁老三夫妻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
谢德华按捺不快,随即笑道,“我其实也给小玦准备了轮椅,我的房子就在您这旁边,取得快些。”
很快,谢玦坐在傻瓜轮椅上,被两个黑衣人抬上了一道道石阶,抬进入了中式庭院。
苏铁、松柏凝着一层斑驳的残阳红,假山顽石像白骨一般堆起,庭院里的石灯微亮着黄晕,像是逐渐被夜色吞没的石墓碑。
直到,谢玦被抬进那一道道高高的门槛深处,红漆雕花大门前后缓缓合上似囚笼上了锁,庭院的几人才收回视线。
谢德华嘴角的笑意还未绽开,迎面一巴掌扇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茵。
谢德华摸着脸惊怒道,“你发什么疯?”
白茵没管谢德华的质问,眼含着泪水看向谢耀祖,“爸,我和小玦再生疏,但也断然做不到谢德华这般三番两次算计我亲生骨肉!”
“爸,您要给小玦做主啊,我和老三不争气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儿子,甚至……”
谢德华那双老鼠般的眼睛瞪圆黑的厉害,满是警告的看着白茵。
但白茵心一横,啜泣道,“爸,我这辈子枉为人母,五年前无意间听到谢德华暗算谢玦,我当时为了自保,我也没能力阻挠谢德华的阴谋……”
谢耀祖秃鹫般的眼睛一眯,眼角的皱纹似刀锋一般居高而下看向白茵。
白茵噗通一声跪下,一旁谢玉林见状也忙哆嗦跪下。
谢德华挥手指道,“你别血口喷人,是你自己作践遗弃小玦导致你们母子生分,现在还阴谋论我。”
白茵压根不看谢德华,只看向谢耀祖,懊悔道,“这五年来,我战战兢兢,既害怕每周六的家庭宴会又期待见小玦一面,看着他逐渐恢复正常,我内心的良知也一点点苏醒,他即使生来就被父母漠视,他还是靠着自己成为令人赞叹的谢家长孙。”
“他在五年前车祸死过一次,又努力活了一次,我再没心也做不到无动无衷,眼睁睁看着小玦又遭一次毒手。”
天色黑了,是最好的神情遮掩。
谢德华面临指控,镇定下来,“最毒妇人心,我说前些日子怎么对我示好,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你说我阴谋,你要拿出证据。”
“够了。”
谢耀祖闭了闭眼,有丝疲惫的声音道,“黑灯瞎火争什么争,小玦这次车祸到底是人祸还是什么,”他看向跪在地上满脸期待的白茵和谢林玉,继续道:
“我会给小玦一个交代。至于你们两个,旁的事情不必操心了,管好唯白这个孩子,他最近沾染了些恶习。”
白茵两人有谢耀祖这句话,才安心起身。
白茵临走,还说谢玦这次能得到爷爷撑腰,也算是因祸得福苦尽甘来。
谢耀祖不置可否,等两人一走,庭院里只剩父子二人。
谢耀祖一个巴掌扇在谢德华脸上。
谢德华惊骇的跪下。
“父亲……”
谢耀祖枯老的眼在夜里亮着锐光,沉沉道,“胜不骄败不馁,这两巴掌你自己悟。”
谢德华惊惶的面色定下来,忙道,“儿子知道了,谢父亲点醒。”
谢德华回到住处后,从黑夜到灯光下,脸上左右明晃晃的手指印夺目的很。
他老婆捂着脸惊呼,细细的柳叶眉娇娇的担忧,“华哥,这谁打的?”
两人算是青梅竹马,结婚二十几年,两个儿子在五年前就送出国了。
谢德华老婆叫林芝,脸上没有医美,比起白茵嫩白饱满的皮肤状态,谢德华老婆是自然老去,沉淀出岁月的魅力。只是年轻时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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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书生卷气不再,此时透过她平静秀丽的五官可窥见狂野蓬勃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