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冷哼一声,我也不知自己是哪句话突然惹到了他,奚容用一种说一不二的口吻道,谁让你花钱大手大脚,我替你管,贷款我每个月会交,一人一半。
好吧,他说一不二的样子也很酷。
我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和他搅和了一会儿,他把我按在沙发上,一只手在我的腰窝一摸,我瞬间丧权辱国地投降了。
“哈哈哈哈哈……别摸,别摸了。”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求饶一边躲,“行行行,交交交。”
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他刚才问我还有什么好听的,我那奔放的大脑一溜,完全是出于冲动,想也不想地就叫了一声。
“老公……”
“我的身家性命、存款工资可全都给你了,好好对待它们……啊!”
奚容把我两只手按过头顶,不让我乱动,冷飕飕地瞧着我。
得益于嘴贱,我扫了整整一个月马桶。
第15章
我死后他有没有给我扫过墓我不知道,大概率是没有,毕竟我人在冰箱里,他扫哪门子的墓,每天把没吃完的剩饭剩菜放进冰箱的时候顺便供奉一下我吗……
我丝毫不怀疑只有他会偷偷把我藏起来不火化、甚至还不把我埋了,我临死前就相当担心会发生这种事,多次苦口婆心告诫他千万不要这么干。
事实证明我还是相当了解他的。
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我们曾经聊起过之前兴起的人体冷冻技术,也就是死后把尸体送到专门的机构在零下196度以下冷藏保存,可以保证身体不腐,直到未来有一天科学技术进步到能够将死去的人重新复活。
我听他的口气就能猜到他想干嘛,立刻拒绝道,不行,你别去搞这些。
万物有灵,人有转世来生,我爸妈挺相信这些的,我从小不知不觉被他们影响,即使不做忠诚的信徒,也总要对鬼神之说抱有敬畏之心。
我说,万一我死后还有意识,只是灵魂被困在身体里,你把我冰起来了,岂不是很可怕?
冰柜里好冷,我不要。
他摸了摸我的头,用哄孩子的口吻说,别怕,我陪你。
我们就做两具不能动不能言的尸体,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他以前固执专断的时候我乐见其成,或者说乐在其中,可我觉得他开始有些走火入魔了。
我怕他为我的事太过偏执,毕竟我大概率是要先于他离开的。
我又试图从现实的角度劝他,冰冻一次上百万呢,太贵啦。
他回了我四个字,我出得起。
……我真是无话可说。
周一上午,我预测奚容肯定已经上班去了,才紧赶慢赶地出了门,直奔我家的方向去。
奚容他们医院是全市数一数二的大医院,很多病人有点小毛小病都爱往那儿跑,大概是心理上觉得大医院更靠谱,导致整个医院应接不暇。
像奚容这样的医生更是一号难求,见他一面得提前预约,排上两三个月的队,饶是这样,我见奚容这段时间也总是忙得脚不沾地。
他们医院是调休制,一般一星期能完整休息一天,但因为周一早上要开会,所以一般除了周六周日都在加班的特殊情况,奚容礼拜一是肯定会去单位的。
虽然我确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以我多年的经验,必定对他的工作安排了如指掌,但当我站在房屋走道那熟悉的防盗门前时,仍止不住地紧张起来。
真是万万没想到我会沦落到这么个凄惨的地步,回自己家一趟跟做贼似的……
从怀里摸出钥匙,我小心翼翼地拧开门把,踮着脚尖走了进去。
熟悉的景象展现在面前。
家里和我离开之前的样子毫无区别,地板擦得一干二净,仿佛能像镜面一样反射阳光,我知道那一定是奚容的手笔。
我过去有个坏毛病,就是垃圾乱丢,用完的东西随手扔,自己还经常想不起来,我倒也不是故意,就是有时候写代码写忘了,或者打游戏打嗨了。
等奚容发现的时候,我的桌椅方圆一里通常早已被各种没吃完的零食包装袋、纸巾球、扯乱的数据线团团堆住了。
有时候他进房间我还没发现他,(因为戴着降噪耳机),然后等我一回神,会发现周围突然被收拾干净了,或者一双苍白的大手突然在我面前横了横,我骇一跳,那情形对我的惊吓程度堪比恐怖片现场。
我干笑着摘下耳机,看到奚容拎着个垃圾桶,眼神凉丝丝地睨着我。
他当着我的面把那个装满了我制造出来的生物废料的垃圾桶颠了颠,我立刻识相地赶紧认错,他叹了一口气,语气无可奈何,说,小混蛋,以后你可怎么办?
我嘻嘻笑,说,我有你啊。
他看似对我的答案还挺满意,表情也没那么可怕了,抄着垃圾桶走了,然后换好垃圾袋再摆进来。
我还在噼里啪啦地打游戏,战局胶着,我甚至没来得及看他一眼。
我后悔我那时没有多看看他。
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当时我还不懂,别人的时间是前进的,而我们,是倒着数的。
是见一面,少一面。
我以为我跟他还有很长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七夕发刀也是情非得已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