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元洄没有说明,但那样容器是什么,已经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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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鼎。”钟译和沉声道,“那一万两白银不是以银锭的方式存在,而是融化放在了青铜鼎中,一直放在马车上,随着他们走过云梦城的街道。”
一个青铜鼎大概六七百斤,加上银重,可不就需要两匹马拉着吗!
“元溯还让你告诉我们什么?”钟译和突然说。
元洄还沉浸在自己圆满完成了路君年交待的任务中,乍一听到钟译和的问话,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没有了就这些……”
随后他又迅速回过神来,声音拔高了几分,说:“不对!不是他让我告诉你们的。”
“欲盖弥彰。”钟译和默了默,身上的动作没变,背挺得很直,一丝不苟地看着元洄,说:“你看着可没你兄长聪明,不过我很好奇,你们一直生活在云梦城,又不是谭家的核心人物,他们也不会告诉你们一万两白银有多重,就连我都只知道万两白银大概有六百多斤,你们又是如何得知具体的重量的?”
钟译和语气从容,反观元洄面色僵硬,笑容极不自然。
元洄皮笑肉不笑地辩解说:“我又不是没见过银锭,自然能够估计出一万两白银的重量。”
钟译和低声笑了一声,说:“这些话,你还是等他回来以后,再跟他说一遍,你看他信不信。”
元洄知道,钟译和口中的他指的是之前准备把他丢下马车的那人,不过现在,他跟着路君年进了船楼,许久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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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排?”谢砚俯下身,看着路君年将船楼外墙上挂着的竹排一一放下来,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个?”
路君年指了指更上方的竹排,他身高不够够不着,示意谢砚搭把手取下来。
船楼入水的支撑架部分的主要材质是竹子,傅家既然能够建这么一座水上船楼,自然做好了发生意外后能够安全回到路面的救命工具,而路君年刚刚在外面的马车上,就看到了楼侧面墙上挂着的竹排。
竹排放得密集,此地的过道又很是狭窄,如果等下船楼内真的发生意外,恐怕茶话会上这么多人,根本来不及让所有的人逃生。
不过,路君年知道的这些,暂时没办法一下全告诉谢砚。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两人都湿了衣衫,才将这些竹排全部取下,将竹排上连着的绳索套挂在楼内的主心木上,一个个竹排便展开在湖面上漂着。
谢砚的斗笠早就取下,雨水顺着脸上的面具滑下,面具下缘的雨水悬滴在下颌上,又顺着下巴尖滑过脖颈、喉骨,浸湿前襟。
路君年看着谢砚鬓边的黑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谢砚抬起手抹了抹鬓边的雨水一次又一次,路君年取下头上的斗笠,盖在了他的头上。
“难得见你这么好心。”谢砚戏谑笑道,将斗笠按回了路君年头上,“还是你用吧,我身骨硬朗,不怕淋不怕病的,倒是你,年纪这么大了,还来参和这些事,当心中风。”
路君年薄唇微抿,脸上带了点点愠意,他现在这张脸,年纪到底有多大?
谢砚看到他抿唇,一时有些失神,这抿唇的神态,跟路君年一模一样!
“你再做一次刚刚那个动作。”谢砚说。
然而,还没等他们再说什么,船楼内突然传出声声惊叫声:“哪儿飞来的臭虫——”
第190章
时间拉回一刻钟前,船楼内,路君年跟谢砚刚刚离开人群。
眼看着谭珊俟跟谢棱渊就要打起来,剑拔弩张之际,傅廷匆匆赶到,打着哈哈说道:“好好的茶话会,你们吵什么?以茶会友,以茶会友!来,给谭少爷跟这位……额……”
傅廷还不知道谢棱渊如何称呼,并没有思考多久,又道:“给谭少爷跟这位京城小公子一人送上一杯热茶!”
很快,有人端着茶水走上来,谢棱渊拿过茶杯,倨傲地看着谭珊俟,也没有等谭珊俟拿起茶杯,仰头就喝了茶水。
“这普洱茶颜色红褐,茶水醇厚,想来存放的时间足够长。”谢棱渊放下茶杯,点评道。
傅廷笑了笑,夸捧道:“今天茶话会招待贵客,才用了此茶叶,往日里哪儿敢随便泡着喝,小公子慧眼识珠。”
谢棱渊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也没有看是什么成色,径直丢给端茶的小侍,朗声道:“赏。”
端茶的小侍瞥了眼那翠绿的玉佩,做工精美,分量很沉,手都有几分抖,垂着头谢过谢棱渊。
谭珊俟拿过茶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里不经嘲讽:纨绔做派,难成大事。
“谭少爷,这人既然是你带进来的,又是你们谭家的交易人,傅某便不多此一举地招待了,小公子若是有什么茶道方面需要探讨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傅某必乐意为您解答。”傅廷说。
果然,听了谢棱渊的那番话,又看到了谢棱渊撒碎银的举动,这些人巴结的风向也很快变了。
谭珊俟是偏女相的俊美,而谢棱渊是偏贵公子的俊朗,想要在云梦湖上混出名气,不仅仅需要出众的容貌,还要有显赫的家世,不拘泥于世俗的才华。
如今谭家还要依仗着谢棱渊,而谢棱渊又兼具前两个特点,人群又纷纷围上了谢棱渊,问起京城的一些趣事。
谭珊俟身边得了空,他观察过周围参加茶话会的人后,发现了好几个陌生的面孔,这些人并不是冲着茶话会而来,他们没有专心在评茶,或是在跟人交谈,而像是在等着什么人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