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359
“你说你急什么,”谢砚看到路君年跃下后紧跟着跳下来,就看到路君年苦着脸原地缓解那阵疼痛,“我只是觉得麻烦,也没说不帮,但你总得让我看到点救人的好处吧?”
路君年摇了摇头,他不能暴露身份,身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实在没办法给谢砚什么好处。
谢砚一时语塞,他不过就是想从这人口中探知一点路君年的去向,好不容易有了一点人的影子,他不相信路君年会就此杳无音讯,结果眼前这人一点没顺他意思,还三番五次地推拒。
路君年复又看向了谭珊俟的方向,他知道谭珊俟有武艺,肯定也察觉到了身边其他人不怀好意的靠近,那是谢棱渊的人。
知道自己身陷囹圄,还坐怀不乱,或许,谭珊俟有其他的计谋,并不一定需要人的救援。
仔细想想,谢砚的话也不一定全对。
谢砚在耍小心眼,路君年突然就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啧,也罢,就当积善德了。”谢砚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路君年思索了一会儿,朝谢砚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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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开伪装出的和善,谭珊俟跟谢棱渊不过是卖家与买家的关系。
那日双方交易人会面之后,谭珊俟跟谭老爷私下谈论了路君年对沉船一事的看法,觉得有些道理,当时左边的交易人出行更为阔绰,显然有备而来,更符合沉船买游船的心理,所以谭老爷才让谭珊俟一路跟随着他们。
而更让谭珊俟确信的,是在谭家门口时看到的那辆并排马马车。
当时因为马匹引起的争吵实在匪夷所思,双方交易人连匹马都要斤斤计较,只能说明那匹马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极为重要,而右边交易人就像是故意要动对方那马,让谭家人注意到马车有问题一样,不由得让谭珊俟多看了谢砚一眼。
他确实留心那辆马车,直到他看到了马车里的东西,一切便都明朗了。
不过,他缺少证据佐证,那些东西只能说明对方想要交易的心非常迫切,并不能直接说明左边的交易人沉了谭家的船,所以,谭珊俟才带着谢棱渊来到了茶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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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洄在车上待着,闲来无事,推开一点车窗往外瞧,就看到一辆接一辆的马车停在了船楼门口,雨势渐大,是姑娘家里的人派了马车过来接人回府了。
她们已经见过了谭珊俟,心里满足了,便三五成群地坐上了马车。
雨势太大,雨滴重重地砸在姑娘们的油纸伞上,眼看着伞面就要撑不开雨水,谁都不想好好的妆容淋成落汤鸡,成群的姑娘又大多互相认识,还有人家的马车没有来的,便都挤在了一辆马车中。
马夫穿着蓑衣,将车门关好,就要送各家的姑娘回府,谁知那马匹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后,竟怎么都不肯走了!
“嘿!你这老色马,往日里奔驰得最快,今日知道马车上载着的是姑娘,就走不动路了?”马夫嘴里操着云梦城的口音,训斥着那匹棕马,又动手挥了几鞭,直直打在马臀上。
棕马的身上挂满了雨珠,抬腿在地上蹬了好几次,最后卸了力,任马夫怎么抽打,都不再动。
元洄见状,脑中灵光一现,很快想起了路君年跟他交待的,最后一件没有说出去的事。
“旁边的马车只有一匹马,车上载着八九个姑娘,车门前还坐着个穿着厚重蓑衣的马夫,那匹马自然拉不动马车了。”元洄对对面的钟译和说道。
钟译和一直监视着元洄,同样看到了车窗外的景象,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元洄:“一匹马大概能够拉动五百斤的货物,两匹马便能拉动一千斤,马车有车轮,估计能拉到一千两百到一千三百斤的货物。”
“一千多斤的货物。”钟译和自然也想到了那天谭家门外发生的争吵,摸着下巴思考谢棱渊马车上的会是什么东西。
元洄循循善诱:“一万两白银有多重?”
钟译和抬眸,说:“大概六百多斤。”
“对,准确来说是六百二十五斤!”元洄打了个响指,钟译和很上套,一直在顺着他的话说,让元洄能继续把路君年要他说的说完。
“游船交易不会直接把酬金给商家,而是先提供等额的造船金,一条游船的造价一定不会超过它的造船金,也就是酬金,一般会跟酬金持平,如果超过造船金,万一买方不要这条船了,商家就会有亏损,如果低于造船金太多,会被人说中饱私囊,游船也会被怀疑是否偷工减料。”
钟译和往后靠了靠,压在一边的车窗上,深深地看着元洄,问:“所以?”
“如果是有备而来的交易方,一定会带好足够的银两,以确保交易能够正常进行。”毕竟没拿到造船金,谭家不会开工造船。
“所以,沉船之人为了谭家应下这桩交易,一定会提前准备好这六百多斤的银子,这么多的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只有时刻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让人安心。”元洄说得头头是道,“可如果是放在马车上,一匹马也差不多够拉了。”
钟译和接着元洄的话说:“他们使用了两匹马,因为即便是放在身边,也不一定安全,如果银锭就那么大赤赤地放在马车里,同样会遭人眼馋,顺手摸走了几块,就会损失十几两银子。”
元洄再次打了个响指,道:“没错,所以一定有承这一万两银子的容器,而这样容器重到需要再加一匹马才能拉动,并且因为太重,会在谭家门口的石板上留下白色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