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179
旁边的年府下人诧异地看着路君年身前之人,问:“这位小少爷是……”
谢砚这才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回:“路砚,路恒的义子。”
路君年就静静地听着谢砚胡编,没有阻止,毕竟也不能把谢砚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们。
下人恍然,随后问路君年:“可要再准备一间耳房?”
路君年还没开口,谢砚率先答道:“不必,我怕黑,跟哥一起睡,你去准备浴桶跟热水。”说完,不等路君年反应,拉着他进门了。
路君年带着人回到他的寝屋,坐下边右手揉太阳穴边问谢砚:“你怎么来了?译和有跟来吗?”
“他去忙其他事了。”谢砚说。
他跟钟译和到城门口便分开了,城内发现的事同样紧急,但他想见路君年的心也格外迫切。
谢砚关上房门,转身便看到路君年懒散地坐着,因为刚刚在门口被他抱过一段时间,前襟散乱开来。长发被晚风吹过,稍显凌乱,就连发冠都稍稍歪了点。
如果是平时,路君年在注意到仪容乱了,一定很快就整理好了,但谢砚在门口抱他时就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脸上隐隐有醉态,估计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平日里一丝不苟,清冷疏离的人如今衣衫不整,发丝凌乱,面色绯红,眸中稍显迷茫,长长的睫毛轻颤,正撑着头在问他话。
谢砚慢慢走向路君年,而路君年并没察觉,还在问:“你不是该在皇宫里吗?为何来了胡泉?”
谢砚轻捏起路君年胸前一缕长发,发间还带着迷迭香的清香,他眸色深深,手抚上路君年的侧脸,迫使人抬起了头。
路君年疑惑,酒后的脑子混沌,不知谢砚何时离得这么近了,还在一点点越靠越近,他很快闻到了不属于自己身上的檀香木气味。
就在两人即将吻上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下人抬着浴桶进入屋中,谢砚很快直起身,离开路君年两步远。
进来的人是年岁,他抬眼看到谢砚不怒自威的模样,很快垂下头,说:“路小公子,路侍读喝醉了,小的可以帮忙洗浴更衣,还请路小公子去前堂候着。”
“不必。”谢砚细细地看了年岁一眼,只觉得眼前这人身骨矮小,皮相白净无害,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便重新落在路君年身上,说:“你去取两身路云霏平时穿得衣物来。”
“两……两身?”年岁惊异。
他刚听人说,此人是路侍读的义弟,为何直呼路侍读的名姓?这般没大没小。
“就两身,里外都要,他穿,我也穿。”谢砚走到浴桶旁边,试了下水温,刚刚好。
年岁心里思绪万千,看了路君年一眼,见路君年眼里尽是迷茫,显然是还在醒神。
“要不要小的准备醒酒汤?”年岁贴心地问。
谢砚看着路君年此时的模样,心想,还是醉着好了,说:“不必。”
年岁便不再多言,转身出去取了两身路君年一年前穿过的衣物,挂在屏风上,很有眼力见地关上了房门,以身守在门口。
谢砚扶着路君年起身,路君年看到浴桶,推了谢砚一把,说:“出去,我要洗浴了。”
谢砚抓住了他推拒的手,深深地看着他,喉骨上下动了动,说:“一起。”
说着,手滑到路君年腰间,一把拽下了腰封,很快,烟蓝色的外衫、中衣也被脱下。
“谢,砚。”在谢砚要脱他里袴和里衣时,路君年按住了他的手,头抵在他的耳边,声音低到几乎要听不清。
“你要叫我小砚,”谢砚低声笑了笑,哑着声叫了声:“哥。”
路君年眯了眼,似乎在努力辨认这声哥到底是不是在叫他。
谢砚抓着路君年两只手腕抬高,手往下一拉,素白的里袴落在地上,露出了大腿上形状可怖的新肉。
谢砚动作一顿,神色暗了暗,移开视线,将路君年的里衣也一并脱掉,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脱了鞋子就小心地放进了浴桶中。
路君年乍一碰到水,瑟缩了下,很快又放松下来,转过头看着桶外的谢砚,不知在想什么。
谢砚就这么迎着路君年的目光将身上的衣物、暗器一一脱下,跨入了桶中,拿起花角给路君年洗浴。
浴桶并不大,坐下两人很是拥挤,路君年意识不太清明,闭着眼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被挤得不舒服,抬脚想把挤他的人踢出去,谁知脚放的位置不太对,惹得谢砚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擒住了路君年的脚踝。
“我帮你洗你还踢我。”谢砚倾身向前,看着路君年那副醉态又无话可说,想了想,轻掐了掐路君年的脸。
路君年蹙着眉,复又睁开眼,于水气氤氲中望向谢砚,思索了片刻,又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谢砚松了手劲,掬了两捧热水捧住路君年的脸揉了揉,低声说:“想你了。说了早去早回,你走后我天天等在柳桥,都没等到你来。”
虽然他知道路君年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但他每每想到路家马车离去的场景,心里总会失落,身边的缺失感非常明显,每日的操练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种感觉,似乎叫思念?
所以,他借着探望舅舅的名义就来了胡泉。
路君年听懂了谢砚这句话,醉酒后的困倦让他不由得想再次闭上眼睛,可谢砚执拗地捧着他的脸,要听到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