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这题很难,不急着今天做完吧?”钟译和放下米线后,坐在路君年身边,拿过路君年的纸页,看上面的答案。
外面天已经黑了,早过了晚膳时间,路君年确实饿了,跟钟译和道了谢,拿过木箸吃了起来。
“嗯,跟砚哥做的一样。”钟译和看完路君年的答案后点头道。
路君年手一顿,不经意地问起:“他人呢。”
钟译和眼睛朝着窗外瞥了瞥,眼神示意。
路君年明白了钟译和的意思,捧着吃了一半的米线走到窗边,一眼看到了蹲在窗脚下的谢砚跟越寻,越寻面前放了好几碗米线,并不像他手中这碗热气腾腾,看着冷了很久了,汤都干了。
路君年捧碗的手被温热的米线暖着,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哑着声说了句:“米线很好吃,谢谢。”
越寻被谢砚奴役了那么久,刚想跟路君年诉苦,谢砚踢了他一脚,说:“吃你的米线去!”
越寻哀嚎着,钟译和从学堂内翻窗到外面,帮越寻端了两碗米线走到了更远的地方,不打扰他们两人交谈。
“谢砚。”路君年将碗放在窗边,叫住正要离开的谢砚。
谢砚停住,看着路君年等他接下来的话。
“你不要这么孩子气,我们起码还算是盟友。”
“嘴对嘴亲过的盟友吗?”
路君年一哽,这话他要怎么接?
“谢谢你的米线。”
“不是我买的,你要谢谢越寻去。”谢砚赌气道。
路君年叹了口气,作势要翻过窗去跟越寻道谢,谢砚立马按在他的双肩。
“让你去你就去!买米线的钱还是我出的,你怎么不感谢我!”谢砚急道。
“我刚刚感谢你了。”路君年无奈。
谢砚语塞,路君年再次跟他道了谢,就转身收拾东西去了,等把所有东西都装进了小包,路君年走回窗边。
“一起走吗?”外面已经天黑,路君年点燃了手中的烛灯,搁在窗台上。
“我还在生气,你不要跟我说话!”谢砚看着烛光下路君年柔和俊美的面容,怎么都移不开眼睛。
路君年静默了片刻,抬手在谢砚头上摸了摸,说:“我没办法回应你其他,但你通往帝位的路上,我能成为你的助力,因为你是我的挚友。”
上一世他没有朋友,但这一世,谢砚是他第一个挚友,因为谢砚,他还认识了很多很多朋友。
路君年垂眸思考了一下,随后换了个称呼,说:“我会让你坐上皇位的,小砚。”
他是路家的独子,从小便没有玩伴,谢砚有时候任性孩子气,或许,他是把谢砚当成了弟弟,才会对他好吧,路君年心想。
谢砚静立在原地,不说不动,路君年说完放下手,拿起烛灯离开了。
谢砚静静地看着路君年的背影,直到那一点烛光消失殆尽,他才垂下眼眸,看到了窗边剩下的小半碗米线。
他端起米线,就着路君年用过的木箸将剩下的米线全部吃掉,连汤都没有剩下。
谁要和你当挚友!谢砚在心里说了一句。
第70章
五月春试考完,放榜在六月底。
春试过后,官学子们纷纷进入忙碌状态,原因无他,官学考在九月,两场大考间隔着个盛夏。
大元京城一旦进入盛夏,烈日炎炎,蝉鸣扰人,实在无心学业。
太傅虽然严苛,时不时抽查早课出勤,但眼见着天气越来越热,学子们穿得越来越少,每日伏在桌前汗流浃背,有时候练兵场上都会倒下好几个官学子,太傅转念一想,不如赶着五、六月最后的清凉日子,将后面几月的课业全部授完,带着他们去更为清凉的唐石山避避暑头。
于是,接下来的五月和六月中上旬,休沐日全部取消,太傅每天天才刚刚亮就到学堂抽查早课,一直到晚膳时间才放人离开,中间的课业排得很满,有时候上午学完史书,下午就要去武场挨揍。
护卫军大将军和铁骑队统帅犹如两座大山一般站在官学子们面前,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木着一张脸拿起兵器,一一跟官学子们比试,姿势不对的、偷奸耍滑的,都被他们揪出来训斥。
是以,整个五六月,太学堂常常传出叫苦连天的呻吟。
六月下旬,结束了一天的劳累,路君年穿着沾满了沙尘的衣服回到枫林苑,站在门口将外衣脱掉,抖落了一地的沙砾。
他今天跟将军上了擂台比试,即便对方留有余力,他用双臂架住对方一只手,另一只拳头打在他身上还是很痛,他用尽全力撑过了三十个回合,才被将军压在擂台上的沙子里,尝了满口尘灰味。
“进步很大。”护卫军大将军对他点了点头。
这算是个不错的评价了,毕竟大将军平时对谢砚的评价也只是尚可二字。
路君年想到谢砚,不由得面露忧色。
他比试过后就是谢砚,谢砚今天不知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一下就被将军撂倒在地,连番几次都是这样,最后将军怒气冲冲地让他下去。
当时路君年跟钟译和都走到谢砚身边询问,谢砚只是深深地看着路君年,淡笑着说无事。
路君年从洗浴室出来,擦干长发后仰头躺倒在床上,身下是平生从宫外送进来的竹席,散了满身热意。
明天就是去唐石山的日子,前段时间忙于学业,没有感觉到时间流逝,现在仔细算来,他有一月半没有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