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答卷
宋清把崽崽抱到她的专属位置上,崽崽不满意,向沈之洲伸着手,“要阿爹抱!”
崽崽一晚上没见阿爹,黏糊点很正常,沈之洲便把崽崽抱在怀里,边吃边喂。不过他动作有些生疏,因为宋清抱着崽崽更乖,之前喂饭的都是宋清,他没喂过几次。
两小只先前已经吃过早食了,不过看崽崽还要吃,宋清便去唤陆行川也来吃点,左右一碗粥也不撑肚子。
等他回来的时候,崽崽下巴上、衣服上都是洒出来的小米粥,沈之洲喂得慢了崽崽就一直大张着嘴,这憨劲儿也不知道随了谁。
第74章 答卷
却说其他无罪释放的贡士,回到住处,发现住处只有七零八落几个学子。一打听,原来都聚集到宫门口了。
经此一遭,害怕再无缘无故被大理寺带走,没来得及换洗,各考生就匆匆往宫门赶去。
宫门口,除了闹事的考生,还有若干看热闹的百姓,将官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冯为先等人匆匆赶到,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京城百姓挡在外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进去,只听内圈的学子们正慷慨陈词。
“诸位,在下今年三十又五,十五岁下场一试即中,一路畅通无阻考上举人,之后沉心进学近二十年,今科遭遇此事无辜落榜,胸中实在不平!”
言语中虽然并未提到沈之洲的名字,可话里话外都在说沈之洲才不配位,内涵他二十出头的年纪没道理连中五元。
人就是这样,可以轻而易举质疑诋毁别人,却不能直视自己比不上别人的事实。说话的考生只知他读书是头悬梁、锥刺股,是数十年如一日,隐去屡试不第的过程,张嘴就把自己放在不世之材的位置。
然而这话一出,很快得到众人附和。
“我等自幼寒窗苦读,哪里就比不过一个小哥儿?今上圣明,还望给四海寒窗苦读的学子一个公道!”
“就是!但凡在座各位出生于高官显贵之家,今科必然不止取得亚元成绩!”
说着说着,有人将矛头対准何晏清。来讨公道的学子虽然激动,却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众人纷纷噤声,不接这话。
虽然他针対的只有何晏清的身份,可却明晃晃站在了官僚的対立面,得罪的可不止是户部尚书。在场众人无不抱着升官发财的念头,若是因此遭了潜在的未来上司的记恨,恐怕青云之路便不那么顺畅了。
那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起了别的话头。
于是矛头又対准了无权无势的沈之洲。
“你们自然比不上沈会元!”
听了这么久,矩州学子早已愤怒不已,见冯为先带头反驳,也七嘴八舌维护起沈之洲来。然而不等他们一一回击,一阵突兀的大笑声打断了宫门口的争论。
“在下先向各位举人老爷赔罪了,我不禁逗,实在没忍住才笑出了声儿。”
只见一袭锦衣的阮征骑在高头大马上,不知何时来到人群外围,看样子是刚从皇宫出来。
阮征吊儿郎当的表情和不伦不类的言语,半点赔礼道歉的意思都没表达出来,高昂着下颌,明晃晃不把众人看在眼里的模样。
围观众人虽不是全都认识阮征,可看他从宫里出来,周身的气度也贵不可言,就是心里不舒服也不敢说什么。而曾在来香酒馆见过阮征,知道他的来头,并且被他怼了个哑口无言的几个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四周静默下来,无人敢接话头儿,阮征也不在意,自顾自扬起调子,“我看这沈状元多半真买题了。”
话音一落,方才安静下来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有不可置信的,有愤世嫉俗的,自然也有怒不可遏的。当然这愤怒的是矩州举子。
这人说话好生可恶,空口白牙就想毁了沈会元一身功名,原先还当他是个好的,没想到竟是站在那群宵小那边的!
冯为先等人正要口诛笔伐,阮征又作出一副费解的样子,“不然沈会元一个小哥儿,我觉着识字都困难,怎的还能比得过各位名师的得意门生呢?那可不就教天下人耻笑了嘛!”
于是众人回过味儿来了,小侯爷这是拐着弯骂人呢。
“阿征,别给护国公和王叔惹麻烦。”
阮征骂得正来劲儿,忽然被马车里的人出言制止,众人这才注意到阮征马后跟着的马车。冷不丁注意到才发现,这马车的规格只比天子低一等,不正是当今太子的车架?
无奈,尚不尽兴的阮征,只得不情不愿地吞回满肚子骂人话,打马走在太子车架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通过忽然空出来的官道。
阮征一走,几波人便又剑拔弩张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辩驳起来。
不等争论出什么结果,宫里忽然来了一队人马,并不驱赶众人,而是在宫墙上动作一番,将什么东西张贴了上去。张贴完一张,又是同样规格的几张向两边贴去。
等宫人顺着城墙张贴出去一段距离,宫门口的众人一拥而上,团团围住墙上的东西。
“这是沈会元的答卷!”
有矩州举子挤在前面的,只看了一眼,就扬声朝外围众人报信。
科举答卷在考官阅卷之前,都会有专人将之誊抄一遍,而宫人张贴出来的却是原卷。
“这是何小姐的答卷!”
“这是俞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