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互威胁
谢寅前脚刚从房间出去,后脚查家的管家就出现在了唐演的视线里面。
要说这查家的管家对查家来说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功臣。
在前世的时候,唐演不论是被从书院里被除名,还是病重几月不见好,又或者说是多年和唐家未有联系,包括残废一事,如果不是这名查管家为查昌鞍前马后,查昌也不能全身而退。
查管家今年已经四十三,可以说是在查家做了一辈子,包括娶妻生子都有查家人在背后替他安排,再过个两年就可以回家去享受他的天伦之乐。
也许这就是查管家对查家如此忠心耿耿的原因之一了。
不过说到底,其实也不过是蛇鼠一窝,一丘之貉罢了。
还不等唐演开口,查管家就已经兀自从门外进来坐在了茶桌上,径直给他自己倒了一杯香茗。
唐演一看,用得还是谢寅用过的杯子。
他心情复杂,感觉可真是脏了这一口好茶,也当真是脏了谢寅了。
查管家却不知道唐演心中的想法,他先是没有开口说话,故意拖延着时间,想要让唐演心慌。
要是换作是以往,唐演是经不起这样长久的沉默的。
他本身在查家就被养得懦弱与胆小,再加上查府中人的故意为之,不论是谁怕是都可以在唐演头上踩上一脚,小时候的唐演也许前脚才告状成功,后脚便就会以“同伙”的名义也一并受罚。
不管怎么说,对唐演都不是一个好结果。
所以这也造就了唐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非常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前世调查首饰珠宝最终查到李昭身上,便也就是这个原因。
查管家昨日因家中小儿生病并未在府中,不然也不会让事情发酵到如此地步,竟然是让唐演去向了外人告状。
这么多年,唐演在安河镇里面见到的人不多,即便是有告状的人选,也不会有人会为了他一个京都来的庶子而得罪本地知府。
可这一回,倒告了个大的,甚至还将查昌给告进了大牢里。
都不用查知府命令,查管家就知道唐演这回不是要死,也必须得要脱层皮下来。
他不知道唐演已经开口让谢寅放人一事,现在满脑子都是要怎么一步一步将唐演给引入自己的话语陷阱里。
首先就是要让唐演主动松口不是查昌故意伤人,而是唐演优先挑衅,两人争斗过程中不小心划伤。再就是让唐演承认,那房屋并非是平日里所居住的地方,查家已为唐演准备了厢房,当日不过是两个孩子在玩闹,才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至于为何会面黄枯瘦——全因唐演口味刁钻,浑身大少爷架子东挑西拣而已。
为了这些事,查管家是连夜拟写了诉状。
其中种种,都是让唐演主动颠倒黑白,调改是非,再将查家撇到干干净净。
总归唐演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眼见着唐演就要到十五,唐家却没有半点要来接人的口信,给查家下命令的那人也没有传来过一点信息,怕是京都唐家早就放弃了这个在外面培养的庶子。
这意味着唐演要是往后还想在查家讨日子过活,就必须要抱紧了查家这棵大树。
换言之,查家是唐演现在得罪不起的。
想到这里,查管家只觉得这件事处理起来实在是简单不过,待到姚狄青一走,到时唐演还不是关门打狗,任人揉圆搓扁了。
可这回,唐演竟是难得的有了些硬气,到现在还没有开口说半句话。
这让查管家十分意外地看向唐演,结果便就正好对上了唐演那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
可这一眼,却让查管家感到如坠冰窖。
第7章 相互威胁
那双眼睛里面的感情实在是太冷了,冷到像是穿透了前世今生一样。
查管家一时语塞,想不通这过去懦弱无比的唐演怎么会突然间露出这样的神情,可当他想要认真去观察的时候,对方却已经低下了头看他递过去的诉状书。
“您意思是,只要我在这诉状书上盖上我的手指印,查家以后就不会再为难我了?”
唐演没有抬头,声音偏软,带着一些细不可察的担忧和恐惧。
他因为身上有伤,暂且还没有打理干净身上那些灰扑扑的地方,和手上包着的崭新的纱布便就成了鲜明对比,特别是在回答的时候还缩着肩膀,与过去那个懦弱的影子就自然而然重合在一起了。
查管家这才是松了一口气。
什么啊,看来他当真是老眼昏花了,他在查家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唐演是个品性的人吗?
想到这里,查管家就露出了一个虚伪至极的笑,“小公子是京都来的人中龙凤,查家宠着捧在手心里面都不为过,又怎么会为难小公子呢?”
“那查管家的意思就是,往后我就是打断了查昌的手脚,污他偷盗,查家人也会视我如己出,不与我计较分毫,甚至还会为我奔走替我澄清,将一切都安在查昌的头上吗?”
“什么?”查管家恍然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查管家还记不记得,两年前海桐书院发生了什么?”没有回答查管家的惊讶,唐演左手摩挲着纸张上未干的墨水。
“两年前海桐书院,查昌因为与人在考试当中作弊被先生发现,”
“这换做是以往,海桐书院必然是要开除作弊学生以儆效尤的,可为了不影响查昌的前途和名声,您与查知府携带两箱金银珠宝连夜赶往海桐书院与先生秉烛夜谈整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