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什么时候会做的这些?”齐元清觉得谈锦是在撒谎,若是往常即便谈锦当着他的面自戕他也不想和男人多说一句,但今日不知怎得,他觉得谈锦实在古怪,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他一面不想节外生枝,一面又想问个清楚。
“以前学的,遇见你之前。”谈锦打着哈哈糊弄过去,穿越一事太过荒谬,恐怕说出来对方也不会相信。
“味道还不错。”齐元清放下筷子,喝了口水,在谈锦期待的目光下夹起兔仔虾饺。这虾饺实在可爱,他索性一口吞下,两颊都鼓起来了。谈锦强迫自己挪开目光,喝了口水,明明夏天已经过了,秋雨都落了好几场,怎么他竟觉得热了?是秋老虎不成?
这虾饺尝起来也十分鲜嫩,富有嚼劲。只是这面点口味愈好,齐元清便愈发不相信这些是谈锦亲手做的。他带着满腹疑问,不知不觉便吃了两个烧麦三个虾饺,那碗清甜的玉米排骨汤也进了肚,连腰带都有些紧了。
齐元清放下筷子,有些脸热,他竟然在和谈锦一块用餐时还能吃这么多?他的脾胃本就不好,此刻吃得多了,东西顶着胃,反倒是难受得很。
谈锦最是善于观察,一眼便瞧出青年手按着胃部,眉心微蹙,似在忍受痛苦,“怎么了?是吃撑了吗?”
便是最亲密的家人面前,齐元清也不会承认这等窘事,更何况是在谈锦面前,他只是摇头,生怕自己一开口就要吐出来。
谈锦回忆了下青年往常的食量,知道他确实是吃撑了,“都是我不好,不该叫你吃这么多。”他坐在位子上犹豫了片刻,道一声“得罪”,便坐到齐元清边上,伸手覆上了青年按在胃部的手。
两人一凑近,青年身上的幽香便暧昧地将谈锦缠绕包裹,他心跳都乱了几瞬,只能尽量深呼吸平静心情,带着青年的手在小腹上顺着中脘穴、下脘穴、滑肉门穴顺时针按|摩,“元清,吃撑后不能按着胃部,要像这样按揉腹部的穴位,才能促进消化。”
按了两圈后,谈锦便松开手,坐了回去,他有些不敢看青年,便盯着面前的碗,“需得揉半个时辰才行。你若是累了,我可以帮你揉。”
一直没听见回音,谈锦便抬头,发现青年正直勾勾地打量自己,“怎,怎么了?”
“没什么。”齐元清撇开眼,那时谈锦靠近时他本能地紧张排斥,刚想将对方推开却发觉男人整个人都羞红了,从脸红到了脖子根,还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可谈锦流连花丛,又一向无心龙阳,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谈锦以为齐元清不满意自己的安排,又道:“我去叫安市来帮你揉吧。”安市是齐元清从前在相府时的贴身小厮,跟着齐元清一同嫁入谈府,之后便被原主调离齐元清身边,支去做了最脏最苦的活。
齐元清本就想找个理由和安市碰个面,一同商议出逃之事。此时听谈锦说这话,眼睛都亮了,又想起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便敛了神色,微微点头。
这番神情落到谈锦眼里,便成了明明心念旧日小厮,却因忌惮原主不能表现出来,不由惹得他心中怜惜更甚,“安市本就是你的陪嫁小厮,从今日起就继续跟在你身边服侍你。”
语毕,谈锦喊了门外守着的小厮去请安市过来。
安市进了屋,谈锦告诉他三个穴位的位置,亲自教导他该如何按揉,一再嘱咐要小点力气。
于是谈锦坐在一边吃饭,主仆二人坐在床边揉肚子,还小声地叙旧。只是声音太小,谈锦一个字也听不清,只知道原来齐元清并不是寡言,只是对他寡言。
饭后不久,按着黄大夫给的方子煎好的药也端了上来,谈锦老远便闻见中药那股子又苦又酸的怪味,齐元清喝得也很是艰辛,看得出来是不大想喝,但还是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等青年终于喝完了,谈锦端着药碗准备离开,却破天荒地被叫住了。
“夫君……”青年的唇被药汁的热气激得水红,望向男人的眼中也倾尽烛火的亮色,“我明天能出门走走吗?”
眼前的一幕实在太具冲击力,谈锦的眼睛都不知该往哪放,他攥着药碗道:“可,可以啊。带着安市一块出去,省得出意外。”
齐元清没想到今天的谈锦竟然这样好说话,与安市对视一眼,心中暗喜,却又听谈锦道:“明日有雨,元清,你的身子不宜受寒,不如换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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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早在谈锦饭后催着厨房给青年煎药时,齐元清便同安市说明了自己的计划。黄大夫的侄子明日申时自药铺启程,从南门出城,戌时便可到乡下的农舍。那时已是万物朦胧,各家各户进屋安歇,主仆两人入住农舍躲上几日,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但齐元清自小养成清高的性子,并不能心安理得地承了黄大夫的恩情。若是与安市一直住在乡下,未免太过麻烦黄大夫。若是谈锦果真还了赌债,分出心思来寻他,恐怕还会给黄大夫带来无妄之灾。他对安市说的是在农舍待上几日便进京去寻大哥齐方知庇护,实则他已无颜再见大哥,只打算到时将安市托付给大哥,自己则拖着这副残躯隐居山中,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他的这番打算谈锦和安市都不知晓。谈锦只以为青年心情终于好些想出去走走看看,恐他在外受了风寒,才提议明日最好不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