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师尊替我出头
他没有伞,也没有点火的法术,只能淋着雨摸黑,山路崎岖,墨惊堂花了很长时间才到后山,一路上并没有碰见沈砚枝。
他生怕沈砚枝出了什么事,于是沿着那条山路来来回回寻了无数遍,直到雷雨停歇,天际破晓,都没寻着人。
墨惊堂急得想哭,正准备奔回宗门找师兄想办法,突地,斜阳照树,沈砚枝一袭白衣晃眼,在菩提枝头伸了个懒腰。
后来,墨惊堂便知道了,每逢雷雨,师尊便不会回来。
他第二天早早地出去寻,运气好的话,总能在雨后天晴,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在某一棵菩提枝头上发现那白衣胜雪的仙人。
再后来,墨惊堂便在堂前种了一株菩提。
——
沈砚枝正靠在树干上闭目调息,突地感觉树身晃了晃,墨惊堂笑着抬头看他:“师尊,我上来了哦。”
他体内灵力本就横冲直撞,蓦然被墨惊堂打断,只觉胸闷气短,问道:“腿不疼了?”
墨惊堂愣了愣:“本就不疼……啊嘶”
沈砚枝睁眼,翻身下树:“真受伤了?”
墨惊堂笑着瞧他,薄唇轻启:“真受伤了,昨晚师尊待我毫不怜惜,今日走路都难捱。”
沈砚枝五官凝固,似乎想堵墨惊堂的嘴,喉结滚了滚,道:“……为师下次温柔些。”
“咳咳咳咳咳!”墨惊堂笑意凝固在嘴角,被口水呛得面红耳赤,好容易缓过来,这才进入正题,道:“师尊,其实令牌并不是弟子不小心摔碎的,而是有两人在后山抢走了弟子令牌,进禁地破了结界,试图栽赃给弟子。”
沈砚枝神色微凝:“方才为何不说?”
墨惊堂泫然欲泣:“因为这令牌师尊只给过我一人,我怕师尊不信我反中了那两人奸计,因此不敢承认去过后山,这才口不择言说是摔碎了令牌。”
沈砚枝见他眼眶泛红,心口一疼,道:“不会的,以后不要如此,师尊谁都可以不信,但不可能不信你。”
墨惊堂点头:“弟子明白了。”
沈砚枝这才道:“抢你令牌那两人,你认识吗?或者可曾记得容貌?”
“不识。”墨惊堂迟疑片刻,眼底浮现一抹阴沉的笑:“不过,弟子见他们衣着,应当是地玄宗的,而其中一个,叫另一个……孙师兄。”
第五章 师尊替我出头
地玄宗,戒律堂。
“师尊,墨卒简直是含血喷人!”
“就是,弟子今天一直和孙师兄在静心堂练功,不信大可以去问其他师兄弟,都可以作证!”
孙签和贺鸣两人一边辩解,一边有意无意瞪向墨惊堂,似是没料到这个刚入门的新弟子敢跟他们叫板。
他们不过是诓骗这墨卒去了后山,想借后山魔气的余威杀一杀这毛头小子的锐气,最多让他受点皮肉之苦,缺胳膊少腿而已,谁知道后山的结界刚好在今天破了。
本以为已经够晦气了,结果现在,这小子居然说是他们俩夺了沈仙尊的令牌,弄破了后山结界放出的魔气?
开什么玩笑?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
孙签当即便要叫地玄宗的师兄弟前来作证,墨惊堂突然笑道:“你以为只有你有证人?你今天骗我去后山夺我令牌时,我师兄也看见了。”
孙签嗤笑一声:“你师兄作的证能信吗?你们肯定串通好了的!”
墨惊堂接过话茬,慢悠悠道:“哦……原来你也知道,师兄弟作的证不能作数啊。”
孙签一顿,面红耳赤:“那能一样吗?我师兄弟上百个,怎么可能都和我串通好?”
他打量了几眼留尘,突然咧嘴笑出声:“而且你是不是忘了,你师兄是个哑巴,你要这个哑巴开口给你作证?怕是墨惊堂都能筑基了。”
他这话刚落,除他和贺鸣外,屋内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墨惊堂眼底杀意乍浓,两人依然不知死活在笑:“哦,你应该不认识墨惊堂,不懂这句话有多好笑,哈哈哈哈——”
“咣”地一声,笑意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孙签头盖骨砸地的沉闷声响,墨惊堂眼底酝酿的情绪猛然被打断,他猝然抬眼,对上了沈砚枝冰冻三尺的侧脸。
沈砚枝此刻的眼神是墨惊堂从来没见过的,双眸微眯,眼尾苍白的皮肤因为不知名的情绪而显得猩红,一时竟透出了阵阵邪气,让人莫名发怵。
孙签的头被他踩在靴下,连连哀嚎,地玄宗主咽了口唾沫,温声劝道:“清,清玄呐,孙签他平时就是这样口不择言的,你看你一个当师尊的人,要不就别和他计较了?”
沈砚枝闻言,仿佛很听劝似的,收了腿。
地玄宗主正要松一口气,沈砚枝冷淡的嗓音响起:“口不择言?”
他的手突然掐住孙签下颚,只听咔擦一声,孙签的下颌骨应声而卸,整个人划出一道长弧,重重砸落在地!
地玄宗主完全没料到他来真的,怒道:“沈砚枝!你别太目无法纪了!我地玄宗的弟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沈砚枝恍若未闻,撩起一截袖袍,一边擦拭掌根一边道:“本尊目无法纪,自会领罚,不过地玄宗主如果管教不好弟子,再有一次口不择言……”
沈砚枝周身气场沉得可怕:“那我也不能保证,地玄宗三千弟子会不会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