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师尊好像听不见了……
墨惊堂懒得理他,只用唇语说了句:“你会喜欢的。”
步凭雍眉头拧紧,垂眸盯着怀里的兄长,几乎是瞬间便反应过来墨惊堂说的是什么。
他脸色黑沉,身上竟然真的透出帝王的威压,冲一群侍卫道:“把这两人给我押去天牢!”
墨惊堂暗道不妙,但他现在的修为完全打不过步凭雍,他这才想起沈砚枝似的,转身想让沈砚枝解决。
谁知道沈砚枝依然躺在地上装死,一动不动,墨惊堂伸手想拉他起来,手还没碰到沈砚枝,便感觉裤腿处黏黏糊糊的。
他定睛一看,沈砚枝左腿膝盖处正插着一极为锋利的断木,血已经流了一地。
两人直接被一群侍卫押回了天牢。
仰天国的天牢阴暗潮湿,关押的全是重犯。
墨惊堂和沈砚枝分别被扔进了相邻的两间牢房,牢房门哗啦啦锁上,狱卒把两人扔进了牢便走了,墨惊堂待狱卒走远,用法术解了手上的禁锢,摸摸索索地蹭到牢房边上,贴在房壁上,叫了声:“师尊?”
没人应。
他又叫了声:“沈砚枝?”
依然没声儿。
他的位置看不见隔壁的状况,但想也知道沈砚枝状况不太好,果不其然,见他在这里喊,对面牢房内的囚犯抬起头扫了一眼,朝他抬下巴:“甭喊了,血流成这样,能活过今晚我看都悬。”
那囚犯本以为墨惊堂听了这话会哭天抢地,再不济也应该是满面担忧,谁知道墨惊堂突然发问:“这里的死囚,都要受刑吗?”
这一路上,他看见了不少刑具,已经正在给死囚用刑的狱卒。
那些器具,要是用在沈砚枝身上,不知道这人受不受得住。
那囚犯听他这样问,搭腔道:“都是死囚了有什么好受刑的,那些受刑的都是犯了错的,越狱啦,骂狱卒啦——”
话音未落,牢房外又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
那死囚犯话音刚落,手上的锁链应声而断,他震惊地抬头看向墨惊堂,墨惊堂突然笑了,笑容渗得人心慌:“如果我把这牢里所有人都放出去了,会怎么样?”
那人咽了口唾沫,又是忐忑又是惶恐地看向墨惊堂:“你会死得很惨。”
墨惊堂勾唇:“要的就是这句话。”
那人只道他是疯了,下一秒,便消失在了牢内。
墨惊堂把他送出去了。
仙术只是不能用来攻击凡人,但做好事,却是可以的。
天牢内其他人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略微吵嚷起来,墨惊堂笑道:“慢慢来,不着急。”
片刻后,
环视着空空荡荡的天牢,墨惊堂理了理凌乱的衣角,最后推开了沈砚枝的牢门。
第十八章 师尊好像听不见了……
躺在地上的人依然没有睁眼的意思,腿上的伤口没得到处理,凌乱地黏在衣物和草垛上,血把身下的稻草都染得猩红。
但墨惊堂知道,沈砚枝没这么容易死。
墨惊堂伸出手,反向拔出了沈砚枝膝盖处的那截深入骨血的断木,粗糙的木头拔出的瞬间,沈砚枝左腿微微痉挛,脸色又白了一个度。
墨惊堂脸上溅了星星点点的血,他抬手擦去,重新抹到沈砚枝毫无人色的脸上,俯身在沈砚枝耳边,状似情人之间的呢喃:“师尊,这次是我丢下你了哦。”
“师尊乖乖在这儿等,放心,弟子很快就会来救你。”
沈砚枝呼吸微弱,意识全无,墨惊堂起身要走,猛地被那人拽住了脚踝。
墨惊堂的脸色骤变,瞳孔微缩,阴测测地回首,却发现沈砚枝还晕着。
他整个人都像是浸过一遍水,冷汗润透了衣衫,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脆弱的腰线和胸腹。
雪白的长发杂乱不堪地散在地上,抓着墨惊堂的那只手瘦骨嶙峋,关节青白,腕骨处肿大了一圈,手背还有丝丝血迹,力道却大得墨惊堂脚踝一阵阵胀紧:“……”
墨惊堂半蹲下身,干净纯白的衣角扫在脏乱地面,他抓过沈砚枝的手,没有丝毫怜惜,再次折断了那人手骨。
孱弱不堪的手啪嗒一声坠了下去,沈砚枝眉心轻轻蹙了蹙,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墨惊堂脚踝处被他的血染脏了些许,他捻起沈砚枝的发丝,擦掉了那处的血污,泄愤似的朝着沈砚枝的断手踩了上去:“把手脚都弄断,师尊就会乖了吧。”
墨惊堂轻笑一声,言出即行,直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牢房。
沈砚枝再醒来时,只觉四肢百骸像是被人打散了一遍,又胡乱拼凑起来。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和腿,四肢毫无反应,只有一股尖锐的疼痛,他心头一片茫然,瞬息间想起了什么,惊乱地睁开眼:“阿墨,呃……”
一桶凉水兜头而下,沈砚枝身上传来绵密的痛楚,他这才注意到,自己上半身赤/裸,手脚被捆缚,吊在一处晦暗不明的暗室。
除了狱卒打扮的人,他眼前还站了一人,华服而立,眸色森寒地盯着他,沈砚枝眼皮沉重不堪地抬起,干裂的嘴唇微动,从喉间发出几丝气音:“步凭雍……阿墨呢?”
步凭雍懒懒散散地上前半步,挑起沈砚枝低垂的头颅:“你还跟我装傻?”
沈砚枝双眼涣散地盯着他,消瘦的脸侧滑过一滴水珠,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展到现在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