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因为他想要占有小白的全部。
殷时过去从不会笑,他唇角不时上扬的弧度仅仅是出自于习惯的动作罢了,也鲜少感知到“开心”这种情绪。直到虞意白在他的面前露出笑脸的时候,他才隐隐约约地感知到,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笑。
他能从对方的身上学习到各种各样奇妙的情绪,相似但又略有细微的差别,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他所有的情感都是为对方而生的一样。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没有虞意白,他的世界便只剩一片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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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奴没有活人的味觉,做出的饭菜也不合虞意白的口味,他只能学着自己做。
殷时则在旁边好奇地看着他在厨房里埋头捣鼓,砰砰咚咚地杀鱼切菜,在冲天的油烟里,一边咳嗽一边挥舞着锅铲,搞得煞有其事,弄出的声响隔着几堵墙都能听见,最终的结局是险些炸了厨房,还是殷时将灰头土脸的人给及时捞出来的。
从那以后殷时就不敢让虞意白一个人下厨了。
他在市面上淘了几本菜谱,从没进过厨房的两人一起开始埋头研究,一步一步严格按照那上面的做,虽然往往不是忘了时间烧出一锅惨不忍睹的黑糊糊,便是糖变成盐手抖还加多了煮成让人不敢恭维的黑暗料理。
一个厨房杀手变成了两个,飞来横祸的厨房因此起过好几次的火,险些还烧着了附近的屋子。
最终两人只能暂时放弃对菜谱的研究,每天在外头下馆子。
虽然殷时无需进食,但他很乐意陪着虞意白一块吃饭。
他没有口腹之欲,从不挑吃的,天底下的食物在他的眼中只分为两种:虞意白喜欢吃的和虞意白不喜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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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幽冥界回来,殷时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他从未在对方的面前表现出来,虞意白也就真的以为只是他轻描淡写的“小伤而已”。
直到有一次他偶然撞破,发现殷时衣衫褪去后,露出的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布料粘连着鲜红的血肉,却被他眉头也不皱地随意扯下。
虞意白站在窗前看了半晌。
殷时说:“啊,被你发现了。”
虞意白推门走进,问:“你不上药吗?”
殷时说:“自己会好,为什么要上药?”
虞意白失语了一瞬:“……你这里没有药?”
殷时:“没有。”
于是虞意白让对方穿好衣服,带着自己去了集镇一趟,买回了一大堆上药,回到房里,他帮对方慢慢地清理伤口,上起药来。
做着一切的时候,殷时的视线没从他的身上挪开过分毫。
暖黄的烛火下,青年面庞如玉,垂落的发丝纤薄,睫毛在眼底洒下一片柔和的暗影,温热的指腹触碰过他的身体,带来奇异的感觉。
虞意白的唇形很好看,微微翘起的弧度柔和,泛着淡淡的红,现在正轻抿着,应当是感到了不快。
他的唇瓣在火光下呈现润泽的颜色,唇纹细腻,看着便很适合……亲吻。
于是殷时顺理成章地吻了上去,轻轻咬过对方柔软的唇肉,探入进去,攫取那抹温热。
虞意白怕碰到他身上的伤,不敢挣扎,僵在那里,这无疑就助长了对方放肆的行径,携着寒凉的气息欺身过去,手指圈住他的腕,缓缓摩挲着。
他被吻得呼吸急促,手指一个脱力,药瓶险些掉落,被殷时稳稳地接住。
上次红肿尚未愈合的唇在此刻再度被蹂/躏,空间内隐约响起粘腻的水声,伴着细碎的喘息。
唇舌交缠,所剩无几的空气被一点点掠夺殆尽,对方的气息侵入他的身体,纠缠,暧昧,令他受不住撩拨的神经微微发麻。
虞意白实在是受不住,最终逃似的离开了,狼狈地关上门揉着泛红的眼尾的时候,还能听见门背后传来的殷时的笑声。
第115章
很快,殷时身上的伤便好得差不多了,也到了前往虞家清算的时候。
临行前,虞意白忽然道:“殷时,你能不能借我些鬼气,那些人……我想亲自动手。”
他身上有对方的鬼引在,要做到这一点,轻而易举。
殷时闻言笑了:“当然可以,只要——你下得了手。”
虞意白长睫低垂,遮掩住了眸底的冷,唇角一弯露出一个微笑:“你放心,我不会手软的。”
他已然彻底看清虞家人的真面目,哪怕他们是自己的亲人又怎样,他们早已撕破脸皮,虞意白现在也没了顾忌。
不需要再留任何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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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家。
因为虞疏的死,虞府门外已然拉起了素白的布绫,悬着白灯笼,每扇门上都贴着大大的“奠”字,风卷起惨白的纸钱,上下皆是一片凄凉之景。
虞夫人在灵堂内抱着棺木已然哭天抢地了连续两个日夜,哭得嗓子沙哑几近晕厥,而后被几个奴婢抬了回去。
哪怕离虞疏死去已过了将近半月,府上人的面色也多有悲戚,更遑论与虞疏关系相近的几位亲眷。
至于虞意白,虞家已无人再敢提这个名字,生怕引得家主与虞夫人的不快,谁不知就是因为他,才导致换命在最后关头出了岔子,使虞梁没能成功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