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232
“够了……”
殷时微微抬头,淡色的唇瓣上粘连着一抹殷殷的红,探出舌尖轻扫,便尽数吃去,吞咽入腹,他触过对方锁骨上的伤口,笑问:“想尝尝自己的味道吗?”
下一刻,尚未喘过气的虞意白被再度吻上,新鲜的血腥气在口腔中炸开,粘腻,寒凉,腥咸,呼吸间都是血的味道,他喉结颤动,袒露瓷白的脖颈衬着两点妖异的红。
他被吻得脱力,只能在间隙间艰难喘息,唇舌被吸吮,阴凉的鬼气侵入他的身体,血液流失的感觉令他的大脑有些发晕,面颊因缺氧而泛红,宛如一尾缺水的鱼。
末了,殷时轻碰了碰他的唇角,虞意白捂着微湿发烫的眼睛,过了半晌才缓过来,唇瓣已然变得红肿,留下一道不再渗血的伤口。
他和殷时一后一前走了出去,也幸亏这酆宫内没有活人,虞意白不必担心自己现在凌乱的模样被谁看见,殷时自然也不想让他被别人看。
他端起茶杯喝了好几口水,才堪堪平息下唇瓣上发烫的肿痛,抬眼便发觉殷时正在看自己。
虞意白现在的样子十分狼狈,仿佛惨遭凌虐一般,红肿的唇带着血,头发也乱了,锁骨处印出一道道惹人遐想的红痕。
对方呢喃道:“我明明已经很克制了。”
虞意白没搭理,继续喝着杯中的凉水。
又过了片刻,殷时支着下巴道:“打算什么时候去?”
他口中说的去,自然指的是去虞家。
闻言,虞意白眸色微微一动,清俊的眉眼间罕见地掠过冷色,又转瞬即逝:“等你伤养好了吧。”
殷时挑了下眉,笑道:“那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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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时很快就新制了一只骨笛给他,和虞意白记忆里的那根分毫不差,修长雪白的笛身,入手冰凉似玉。
刚送出去,殷时便让人给他吹了一曲,吹着吹着,虞意白突然想到过往同对方相处的那些细节,那个压在心底的疑惑再一次浮了上来,于是他忍不住放下笛子,问殷时当年他是不是故意的。
殷时脸上带着笑,承认得很爽快。
虞意白心道果然如此,想着自己居然被对方捉弄了那么久,白费了那么多心思,便将笛子丢到一边,垂着眼生闷气。
殷时坐到他身边,解释道:“那时我想和你呆久一点,所以才骗你,要不是这样,你早就走了。”
虞意白:“真的?”
殷时:“绝无虚假。”
他又轻声哄了几句,虞意白的脸色才重新好了起来,问他:“你到底会不会吹笛子?”
殷时半真半假道:“会一点,不如你。”所以以后你得继续吹给我听。
见他说话的神色不像说谎,虞意白到底还是信了。
“好吧,那你以后不许骗我。”
殷时满心满口地同意了。
于是骨笛这事到此就算轻轻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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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意白说这酆宫太过阴森,尤其是晚上,几十盏血红的灯笼一挂,阴风阵阵,鬼影憧憧,更是瘆人,他有时晚上想四处走走,都不敢出去。
殷时听完了对方的不满,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仿佛当初亲手布置这一切的人不是他似的,然后凑近问他该怎么办。
虞意白眨眨眼道:“可以从市集上买几百盏各种颜色的彩灯,把这里装点起来,再将旧的建筑重新修缮一番,画上好看的壁画,那就不吓人了。”
殷时对此表示十分赞许,又提了几条自己的意见,两人连夜敲定一番细节之后,便去了集镇上采买,顺带捎了一大堆甜口的零嘴与做饭的食材。
鬼奴笨拙,只能做一些去除杂草、擦拭清理这类机械性的活,至于其他事,只能让他们自己亲力亲为。
譬如换灯笼,虞意白在下面仰着头让人左挪或又挪,殷时在木梁上举着新买的彩灯配合他,有时虞意白总觉得对方挂得不甚满意,便只能自己亲身上阵。
木梁很高,但殷时托起他轻而易举,虞意白则努力伸长手臂用指尖将灯笼勾上去,垂落的柔软流苏抚过殷时的发,他抬起头的时候,能看到青年仰起的修长脖颈和带着薄汗的下颌线。
他们花了整整一个白天才勉强挂了半座宫殿的灯笼,虞意白累得腰酸脖子痛,殷时则十分惬意的模样,放慢脚步跟在对方的身边。
在往常,他从不会做这种装点宫殿之类的琐事,只是因为虞意白想,他便陪着对方,一日忙下来,倒感到了几分兴味。
但这丝兴味也是由对方给他带来的。
可以说,曾经的他对这世上的一切事物及一切人都没有兴趣,也从不会去在意什么,但现在有了虞意白,不管对方想做什么,殷时都愿意和他一起去做。
倒不是说他真正体验到了其中的乐趣,他最大的乐趣是在这一过程中观察虞意白,看对方动作时睫毛颤动的频率,唇角上扬的弧度,胸线细微的起伏,脸上露出或喜悦或沮丧的神情,随着情绪变幻的语调……这一切可有趣得多了。
他乐此不疲。
观察得久了,有时殷时都能通过对方上一秒细微的表情揣测到下一秒要说出的话来,但他只是装作不知道地静静听着,通过这个来判断他今天对虞意白的了解是不是比昨日又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