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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觉得,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会让我们对你的看法产生改变的话,那大可不必。”袁文倩看向李东和许若琳,“你们觉得呢?”
“你可以不说得很详细,”李东耸了耸肩,“不过其实那些让你痛苦的根源,说出来的话,反而会轻松很多。”
“我有看过你退圈之前的记者发布会哦,我那时候就觉得你真的非常厉害了,而且说句不太好的话,我……其实早就偷偷查过你的过去啦,网上都有人在说,好的坏的。但是神奇的是,那一点儿都不影响我自己对你的判断哦。”许若琳也说得非常真诚。
蒲薤白重新抬起头,他直起腰,清了清嗓子:“其实那段过往,我已经不觉得痛苦了。偶尔想想还会觉得挺搞笑的那种,不再痛苦了。不过倩姐说得很对,我之所以会觉得这个话题让我不好意思,是因为如今我依然会下意识地认为,这种行为是羞耻的,是会被唾弃的。”
袁文倩微微地笑了一声,十分好看,也十分温柔:“潜意识真的很难纠正,就像是养成的习惯很难改变一样。不过,谈改变的话,不要去想着最终的结果。让你一下子就对这种话题毫不在意,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但你可以循序渐进地给自己定一些小目标。而且,我想要向你指出一点。”
“什么?”薤白充满期待地看着袁文倩。
“你并没有病入膏肓啦,你没有严重的心理障碍,毕竟你在和我们聊这个话题的时候,就没有很保守啊。你会和我们抱怨,但不敢和商陆直接去交谈,或许是因为你对亲密关系还有一定的保留。”袁文倩把桌子上的论文推给薤白,“但是我们都一致觉得,你是个悟性很高的人,你自己应该会理解的,不过就是需要时间。”
薤白觉得自己在研究室收获到了受益匪浅的知识,他带着论文回到车上翻阅着,一边看一边等待着商陆。
论文写得相当学术,其中数据占了大量篇幅,薤白看得头疼脑热,终于跳到了最后的结论。用学术的语言去探讨这件事的话,似乎一切都没了羞耻性,薤白静下心来深呼吸了一下,抬头看到商陆正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最近一个礼拜,薤白每天都会来接他。
起初薤白是以“我不放心”当作借口,后来想想,他根本就是乐在其中。薤白就是喜欢看着商陆从教学楼里蹦蹦跳跳走出来的样子,大多数时间商陆都会跟其他学生结伴儿走出来,偶尔是和研究室的大神们一起,有说有笑、表情轻松。
薤白一直以为所谓的热恋期根本就是荷尔蒙骗局,一旦激素水平降低,他们再也找不回原来的感觉。但现实却告诉他并非如此,薤白近来明显感觉自己对商陆的冲动有增强的趋势。
当初刚刚同居的时候,薤白一直都有一种幻灭感,毕竟他和商陆的生活步调完全不一致,吃饭的时间、饮食习惯,睡觉的时间、睡觉姿势,这些没有同居的时候只是偶尔会一起经历的事情,双方都会互相迁就,根本不会体现出问题。但是同居之后,总是迁就着就会疲劳,于是两个人都开始慢慢地向对方展现自己的习惯。
薤白喜欢干干净净的躺在床上,但商陆却能穿着脏兮兮的牛仔裤坐在床上吃东西。薤白睡觉时喜欢侧身蜷缩着依靠一些什么,商陆则是会在深度睡眠时偶尔出现轻微的鼾声、直接把薤白吵醒。薤白上厕所时喜欢坐在马桶上,但商陆在解决小号时通常都是站着、还不掀开马桶圈。
完美的男友是不存在的,到底还是需要自己去忍耐一些什么。烦躁了头两个月之后,薤白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商陆的那些习性,并且留意到商陆也在有意识地去调整那些小毛病。
后来商陆学会了回家之后换上居家的衣服,吃饭要规规矩矩在卧室以外的地方,上厕所的时候会留意着掀开马桶圈。这些变化悄无生息地发生着,并且商陆从来不会炫耀什么,也绝对不会说“我为你做出多少改变”。
意识到这一点的蒲薤白,认为商陆就是最完美的,对于自己而言,那就是最完美的伴侣。
然后,就是在这个瞬间,蒲薤白突然想到商陆为什么会在亲热这件事上有所收敛。
和冯树才道别之后,商陆跑着走到薤白的车旁,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都说了你不用特意来接我,你可以去参加社团活动的啊。”
薤白扭过头看着商陆:“商陆。”
这严肃认真的语气让商陆浑身一僵,都不用薤白再多说什么,他就已经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哪儿做的不对了。“怎、怎么了?为什么要用这个语气喊我的名字,我今天没有乱吃东西,药也吃了。”
薤白笑了一声:“你干嘛这么怕我啊。”
“不是,我不是怕你,我是怕你生气。”商陆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摸了摸薤白的胳膊,“怎么了啊。你要是不想去参加社团活动,那咱就回家。”
“什么跟什么啊,不要怕,话说就算是我生气你也不需要害怕啊,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薤白无可奈何地摸了摸商陆的头,“我是想和你说一说有关……咳,有关床事的话题。”
商陆茫然地看着薤白,点头又点头,最后面朝薤白坐稳:“但说无妨。”
“你最近,不对我采取攻势,是因为你身体还没有康复吗?”薤白问得一本正经。
商陆摇了下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