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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刚回家时是因为走神所以忘了,”商陆用左手摸着蒲薤白的脸,“哈哈,你还特意刮了胡子。”
“反正就是我自作多情……”蒲薤白象征性地推着商陆的胸口,“我以为你嫌我在家里邋里邋遢。”
“怎么可能啊,我又不是多爱干净的人,你这两天在家里随便的样子反而让我松了口气。”
“那到底怎么回事啊,回家走神是在想什么?”
商陆又回避了视线。
蒲薤白这次是真的有点儿生气了:“商陆,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别、别生气,”商陆也听出来对方真的开始闹脾气,“我告诉你,但是你答应我不要生气行不行……”
“那就要分情况了。”
商陆干咳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我今天在公司不小心磕到了手。”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回答,蒲薤白皱起眉,“就这样?”
“嗯。”商陆心虚地应了一声。
“给我看看,磕到哪只手了。”
“别看了……”
“右手是吧,怪不得你动作都那么奇怪,手伸过来。”
商陆倔强地不肯听话。
蒲薤白拿出最能够降伏商陆的威严表情,语气也冰冷到极点:“手,伸出来。”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蒲薤白是打算把商陆的手剁掉呢,商陆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不敢看蒲薤白的脸。
伤口看起来不太严重,但严重的是关节都已经肿起来了,哪怕就着这点儿微光,蒲薤白都能看出商陆的手青紫红肿的。“这是磕的?怎么磕的,怎么磕能给磕成这样?”
“就……关门的时候,手没拿回来,被撵了一下。”商陆又临场发挥,换了一个谎言。
“编,你再接着编。”蒲薤白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我特么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你,你就不疼吗?你琢磨着这能瞒我多久?接下来一个月都不打算让我看到你的手了吗?”
“我错了……”
“你错哪儿了?”
“错在不该想着要瞒着你。”
“还有呢?”
“不该说谎。”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跟人打起来了吗?”
商陆摇了摇头,盯着右手愣神,“脑子一热,出拳砸墙,就这样了。”
蒲薤白用力深呼吸一下,一声不吭地下了床。
“你去哪儿?”商陆弱弱地问。
蒲薤白没理他,但很快就抱着药箱回来,翻出消毒水和纱布。
商陆紧张得感觉不出疼,整只右手都麻木了一样,任凭蒲薤白鼓捣着。屋子里极为安静,商陆凝视着蒲薤白的脸,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坦白:“今天,朱启智来找我了。”
蒲薤白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但震惊的样子转瞬即逝,他抬起头和商陆对视的时候,已经是冷静的模样了。
“我不喜欢那个人,跟他聊了两句之后就吵起来了,本来想揍他的,但忍住了,可怜了会议室的那面墙。”商陆轻描淡写地说着。
“……我想你也不会喜欢他,”蒲薤白长叹口气,“原来如此,他去找你了啊。抱歉。”
“为什么道歉。”
“我和他说遗作我转交给别人保管了,可能是因为这个吧。”
“这有什么呢,我还挺庆幸你把这事儿交给我处理了来着,不然那个烦人精不就要一直都纠缠着你了吗。”
“也没有那么纠缠,他从来不会和我见面,最多也就是电话交流。”蒲薤白小心翼翼地捧起商陆的手,用纱布缠绕了两圈,“可我最后连电话都不想再接,对不起,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
“提前不提前,这又没什么区别,别道歉了,也别这副表情啊。”商陆用左手揉了揉蒲薤白的脑袋,“我才该道歉,以前都不知道这个编辑居然是这种人,我应该早点儿察觉。”
蒲薤白摇了摇头:“他……和你说了什么吗?”
商陆竟然不知道此刻是该百分之百的坦白,还是该有所保留。他分析着蒲薤白的表情,觉得蒲薤白是在拒绝听到真相,于是他做出了他觉得最对的选择:“你知道吗,林叔临终前曾经委托过别人来好好照顾你。”
蒲薤白肩膀一颤,眼皮抖动得厉害。
“林叔并不是因为承受不了你的质疑才做出那种选择,他大概最后的最后也是唯独放不下你。”商陆把正在颤抖地薤白抱入怀中。
蒲薤白没有哭,因为他听得出来这是商陆正在安慰自己。
想必朱启智也没说什么好听的话吧,不然商陆也不会那么生气,也不至于在回家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但蒲薤白已经不打算逼着商陆说出真相了,他很喜欢商陆这种选择性地回避话题,这样一来他就能轻松一些了。
“薤白,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可以不回答。”
“嗯,你问,我一定答。”蒲薤白靠着商陆的肩膀,说话的时候,嘴唇会碰到对方的脖子。
“在你看来,林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嗯……很有涵养的人。”
“这也太泛泛了。”
“毕竟我也不是他的朋友,他也只是我的监护人而已,”蒲薤白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是我理想中的父亲,林叔他。”
“也对,毕竟是养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