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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蒲薤白没有任何抵抗,甚至非常主动地迎合上去。
商陆第一次产生了“自己不配这么好的人”的想法。他觉得他不配,害怕会出现比自己更优秀、更适合薤白的人。他怕当那一天到来时,薤白会为了自己而拒绝了更美好、更幸福的生活。
那样的话,商陆觉得自己一定会诅咒自己。
该怎么办呢?还能怎么办啊。
坚强起来吧。
商陆重新找回力量,他稍稍离开薤白的唇,舔去对方鼻尖上的奶油,用力地深呼吸了一下:“我爱你。”
“我知道,”薤白的笑容看起来非常幸福,“我也爱你。”
“恭喜你考上北大。”
“嗯,谢谢。”
“一起努力吧。”
“哈哈,好。”
商陆轻轻摸着薤白的脸颊,“抱歉啊,我这两天总是会在工作后去陪汪导喝酒。”
“这有什么值得道歉的,工作嘛。不过就是,希望你能少喝点儿。”
“嗯。”
“但就算是喝多了,也别因为我跟你说过要少喝酒但你没听话、所以紧张得不敢回来。”蒲薤白假装严肃地说。
“嗯。”商陆倒在蒲薤白的肩上,开心地应着。
“还有,如果因为喝断片儿了被人诱惑着去酒店,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哈哈,你会来揍我吗。”
“我会去揍那个试图把你勾搭走的人。”
“不揍我?”
“对你就采取冷暴力吧。”
商陆嘟着嘴,“不要冷暴力,冷暴力太可怕了。”
“反正冷暴力我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哈哈……薤白。”
“嗯?”
“我感觉,感觉好幸福啊。”
蒲薤白笑了笑:“真的吗,应酬之后回家晕头转向的都没能睡觉,三更半夜就着酒精和胃酸吃草莓蛋糕,距离工作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眼睛哭肿嗓子哭哑,你的幸福感来源在哪儿啊。”
商陆蹭着爱人的脖子:“明知故问。”
“去睡觉吧,稍微儿睡一会儿。”
“嗯。”
“谢谢你陪我吃蛋糕。”
“也谢谢你买了这么好吃的蛋糕。”
“你真的尝出来味道了吗?”
“嗯,是甜的。”
蒲薤白笑着抱紧他,对话稍微停了几秒而已,居然就能听到怀里的人的轻轻的鼾声了。
这可真是个傻子,但却是个思维复杂的傻子。
蒲薤白能感受得到商陆最近情绪总是很消沉,可能是跟一直在连轴工作有关,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一些事情。他发现商陆似乎是那种会把苦处难处都一个人藏在心底的类型,曾经没有发现这一点,恐怕是因为商陆曾经就没遇到过什么像样的困难,而现在,商陆正是在即将离开校园、正式步入社会的转折点。
他记得商陆在犹豫今后是继续做技术开发还是正式进入娱乐圈的那个时候也有过类似的低迷期。但那时两个人关系就连暧昧都称不上,蒲薤白光顾着琢磨怎么处理对商陆的那种泛滥的感情了,很难再分出精力去体悟商陆的感受。
如今可以说情况大不相同,蒲薤白会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商陆身上,于是很容易察觉到对方心情上的变化。开心不开心,放松还是烦躁,商陆的这些情绪在蒲薤白面前完全是一览无余。
蒲薤白对此深感骄傲,他觉得随着跟商陆身体关系愈发亲密,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商陆开口说什么、他就能获取对方的真实需求。了解需求之后,接下来就是满足需求了。
像是饿了渴了想做了这种生理需求,倒是容易得到满足。可紧张、恐慌、失魂落魄时候所渴望的精神慰籍,就很有挑战性了。
反正相对而言,商陆似乎总能够轻而易举地抓住蒲薤□□神脆弱的关键点,然后强加补丁,进行固化。所以蒲薤白从商陆那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但薤白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似乎还从来没有给过商陆什么精神上的鼓励和支持……
光是“工作辛苦了”、“我懂你的苦衷”这种话,说多了就显得苍白,实属无效安慰。蒲薤白希望自己也能像商陆对自己那样,为商陆提供精神上的安抚效果。
该怎么办呢?他翻过教科书,但书本上的文字都过于生硬,很难让人理解具体该怎么做。他和商陆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完全不一样的思维方式,所以很难推己及彼。
那就换位思考,彻底把自己模拟成商陆本人,直接站在的对方的角度去感受呢?
蒲薤白琢磨着商陆这近十天以来每天都是天不亮就出发,深夜一两点回来的时候满身酒气烟味儿,为了赶进度所以白天连喝水的空闲都不怎么有,不喝水自然也就不会上厕所了,可以想象这种工作力度到底有多强。
下班之后还有去陪汪导吃饭喝酒,汪导又是个烟鬼,吃饭几个小时就意味着要抽烟几个小时,这二手烟闻多了心情肯定也会很阴郁,再加上酒精长期为身体内脏施加压力……
蒲薤白还是挺佩服商陆的精神力的,这一看就不是凡人啊,换作别人可能回家就要怨天怨地、充满负能量了。
但是商陆没有抱怨,没有把工作上的压力带回家,甚至还想方设法地哄着薤白开心,可以说是完美的模范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