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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点点头。
就在蒲薤白要走出医院门的时候,司半夏他们居然就恰好冲了进来。一同赶过来的还有赵问荆和常山,这还是常山打电话问了交警支队的人,才确定了具体是哪家医院。大家赶过来之后,在看到商陆好好地站在那里之后,顿时“放心”地火冒三丈起来。
司半夏和常山首当其冲,气势汹汹地朝商陆走过去,指着他的鼻子正要开骂的时候,赵问荆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冲了上来,朝着商陆的鼻子一拳轮了上去。
司半夏吓傻了,她突然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而常山的表情则是变得冷静很多,一改往常的暴躁样子,反过来想要阻止赵问荆。
结结实实挨了赵问荆一拳的商陆头晕目眩地就要栽倒,赵问荆却没给他那个机会,而是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死死地按在墙上,从出拳到揪领子这一系列动作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
“问荆。”常山站在赵问荆身后,揪住赵问荆的大衣,用力扯了一下。
而蒲薤白,则是在反应过来的瞬间,伸手抓住赵问荆的正在揪着商陆衣领的那只手的手腕,狠狠地发力向下掰:“松开他。”
赵问荆一方面是看在常山的面子上,另一方面……是他觉得蒲薤白当时瞪着自己的眼神里,居然有一股杀意。所以他松开了商陆,然后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点了下头,对商陆说:“别人是死是活,我不在乎。但是商陆,你不能出事,懂吗?”
商陆吞咽着口水,感觉嘴里一股血腥味儿,他先是干呕了一下,然后冷笑一声,回应道:“懂。”
作者有话要说:
俄乌战争大家关注了吗,我这两天都没怎么睡,一直在看新闻。不得不说现实中的战争真的是瞬息万变,太长见识了。
#include the 36th
#include the 36th
吴英泽开车把商陆他们送回家的,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交谈。
可能是因为听说了那起车祸,吴英泽一路开得都非常谨慎,车速很慢而且避开了快速路。到达商陆家楼下的时候,吴英泽拉上手刹,转过头嘱咐着:“夜里降温得厉害,你们有暖水袋之类的吗?”
蒲薤白点点头:“有结实的塑料瓶子,装上热水也可以代替暖水袋了。”
“别直接用瓶子,容易烫伤。”司半夏嘱咐着。
“嗯嗯,我记得裹上毛巾。”蒲薤白声音很轻,他看了看身旁的商陆,通过呼吸的频率判断出对方已经睡着了。
“叫醒他吗。”吴英泽试探性地问了句。
蒲薤白摇了下头,“没事,我背他上去,也不是头一回了。”
司半夏哪里舍得她的好弟弟干这种体力活儿呢,她戳了戳吴英泽的肩膀,“你帮忙把商陆背上去吧,你背得动吗?”
吴英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从身高上来说,我可能会跪在半路。”
“不用背,上个楼而已,我自己可以。”几个人商讨着要怎么把这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子扛上楼的时候,商陆自己开口打破僵局。他其实没有睡得很沉,就只是刚挨了赵问荆的那一拳之后,头有点儿晕而已。闭上眼睛的话,那种反胃的感觉就会稍稍缓解,商陆一直闭目养神,全程半睡半醒的。
蒲薤白显然不是很同意商陆打算自己走上楼,但冰天雪地里也不能再多讨论这种没意义的事情。吴英泽特意把车停在了楼栋口,下车帮商陆他们用身体挡住了一部分寒风。
平时轻轻松松就可以爬上去的楼梯,今天商陆感觉每登高一步,体力都明显地往下掉了一格。蒲薤白也没有催促,只是尽可能地让商陆靠着自己站稳。
十分钟后终于到了家门口,商陆已经是精疲力竭,他总觉得自己的心跳比往常要快了很多,明明感觉浑身发冷,但脸颊和脑袋却是发烫的。这是高烧的症状啊,商陆心里吐槽着自己这次纯粹是活该,所以不敢抱怨也不敢撒娇。
“我们要不要也留下来啊,万一晚上有什么事的话,我还能帮忙开个车什么的。”吴英泽如此建议着。
“没事,姐夫都开了这么久的车了,早点儿回家休息吧。”蒲薤白谢过吴英泽,然后目送他们离开。
商陆以头靠墙,想着今晚干脆就睡沙发算了,然后慢慢地朝着客厅移动过去。
没走两步,蒲薤白就拉住他的胳膊:“今晚不要洗澡了。”
“嗯,我睡沙发。”
蒲薤白咋舌一声,一副懒得跟他矫情的表情,拽着他就到了卧室,把他按在床上,然后沉默地扒着他的衣服。
“我在雪地里打滚来着。”商陆还能感觉到头发是湿漉漉的。
蒲薤白这次是真的白了他一眼,“所以呢?”
“所以,很脏……”商陆小声说。
蒲薤白皱着眉,“我说过很多次了,床单什么的,脏了还可以再洗,大不了还可以买新的。躺下。”
商陆实在没力气再倔强了,他听话地躺下,然后看着蒲薤白把自己的裤子扒下来,再把被子拉到他的下巴。
“冷吗。”蒲薤白问。
商陆觉得比起空气,蒲薤白的语气才是真的冷,他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就只能傻傻地看着对方。
蒲薤白见他没个反应,有些担心地摸了摸他的手,发现还是冰得吓人。“我去烧壶热水。”
商陆把半张脸缩进被子里,用力嗅了一下,在分辨出蒲薤白的味道时,才安心地闭上眼睛。虽然刚刚的车祸只是个可怕的误会,但商陆只要闭上眼,仍然能够回想到现场的火光、破碎的玻璃、车内司机那只血肉模糊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