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湘灵——”贺玺的声音让女孩的心更软,她循着声音找到母亲,“妈,我没事。”
严华也与贺玺一起挤到她跟前,两人看着韩湘灵被扇得红肿的脸颊和憔悴的模样,同时红了眼睛。贺玺刚要抱韩湘灵,却被严华挤开了,严妈抱住她的契闺女,不断摸着韩湘灵的头,“好孩子,你受苦了。”严华说着就哽咽。贺玺轻轻擦泪,伸手刮刮女儿的脸蛋,笑道,“这次你立大功了。”
“妈,我想吃披萨,榴莲味的。”韩湘灵忽然觉得饿了。
“回家你严妈给你做,想吃什么都给你做。”严华还是忍不住,捧着韩湘灵的脸蛋用力左右各亲一口,“好大女,真是咱们的好大女!”
“可严珑没找到,我就放不下心。”被亲后的韩湘灵道。
“找到了。”有人说,“在县医院急诊科里,目前人没事,但是送她去的几个人跑了。”
严珑躺在这家名为“XX县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科内,发紫的唇色渐渐转微红,手腕上连接着点滴,她头上的网套还没摘去,身上却被揍得处处青紫。作为这家机构最硬茬难管的“病人”,严珑最后已经绝-食两天。
意识到自己在医院时,她觉得自己有救了。逃出生天时,她没想到父母,只想到王砚砚,她那石不能言的砚砚知道自己的事了吗?最快几天能恢复健康回家见砚砚呢?那家破机构有没有被警察端了?还有,她要是作证,那狼心狗肺的父兄能不能进局子蹲着?
“姑娘,我是XX县公安局刑侦队的,这是我的警号。”有位面容婉丽的年轻女警察和蔼地问严珑,“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如果你身体不适,可以等你休息好。”
严珑说自己可以说话,请她问。
“你的姓名、年龄、籍贯、工作……以及怎么被送到这家机构的,可以告诉我吗?”警察问面前虚弱的女孩,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
“我叫严珑,严格的严,玲珑的珑,二十六岁,籍贯楠城,工作……在楠城人社局下属劳动稽查大队工作。”严珑在准备回答下一个问题时顿了顿,胸口随着呼吸起伏着,口干舌燥的她思及自己的工作,更想到王砚砚,最终下定决心,“我因为向父母出柜,被家里人、主要是我爸爸和我哥哥以去曲阜陪嫂子养胎的理由骗上高铁,可能被喂了安眠药之类的东西后,被蒙眼送到这家机构进行所谓‘矫正’。”严珑看着女警的眼睛,见她略微犹豫,便问对方,“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出柜’?”
警察对她点头,“我知道。”随后她露出安慰严珑的笑容,“我们会依法办事,这个你放心。”
女孩轻轻笑了笑,“还需要了解哪些细节,我知无不言,我不在意我的工作会不会因此受影响,我只在乎这种机构能不能被取缔,犯罪的人会不会被惩罚。”
病房里安静了片刻,警察像在和别人说话,“工作的事,还是慎重好。”她其实在善意地提醒严珑。
“其实,一份所谓安稳的工作,比不上为人自由重要。”严珑露出小白牙,“我……我能借用你的电话吗?我想给我女朋友报个平安。”
“可以,在这之前,我私人有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得到严珑的同意后,女警察问,“你其实可以装模作样服软的,毕竟那只是家盈利机构,不会真的关你很久。为什么你遭到挨打电击和绝食都不低头?”
女孩垂下睫毛,恰巧阳光透过窗户镀得她白皙的脸上光亮照人,严珑腼腆一笑,抬起眸子看警察,“因为同在那儿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十来个姐妹。如果没人抗争,她们的心可能真的就死了,从此活得胆战心惊。”觉得自己这话可能说得太大太理想化,严珑不好意思地抿唇,“我……我没想着自己有多重要,也不觉得自己是某个群体的代表,我不够资格。我只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勇气拿出来,和她人分享一点。”
警察的喉咙似乎微微动了,过了会儿,她弯腰替严珑盖好被子,递上自己的手机,“我去外面,你打完电话随时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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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完结再V哈,这个我再唠叨一遍(前提是届时我能补上申请V的详纲并被通过hiahia)。谢谢太太们心疼作者赚钱少,我不靠写作生存,我喜欢写就多写。
第 66 章
在消毒水环绕的睡眠里,严珑觉得五孔桥上雨下得不小,王砚砚再次将她那辆二手车怼在桥头时,严珑不再怂得想跑,而是朝女孩伸出手,“砚砚——”她喊,这时天色越发暗,雨水更急,严珑只好伸手擦脸上的水珠子,不小心碰到头上伤口后她被惊醒,睁开眼,却真的看到王砚砚在她头顶哭得水汪汪。
一赶到医院已是晚上十点多,王砚砚看着严珑头顶的网套、手背上的针孔和胳膊上露出的青紫,当即就哭出来。她恨自己在王红娟喊严珑回家的那个夜晚没有坚决阻拦,她更恨自己当天夜里没有早点去严家找女朋友,她恨的悔的再多,已经无法改变严珑被黑心机构虐了几天的事实。在外哭了一通后,王砚砚好不容易忍住,想到严珑爱干净,梦里还在挠着胳膊,就想用热毛巾替她擦一擦。才挨到严珑,她的眼泪就一粒粒地砸下来,没想砸醒了严珑。
“砚砚?”严珑惊喜之后便红了眼睛,她咬了下唇,看到砚砚抽泣,就伸手替她擦泪,“我安全啦,比我想象中快。”还是止不住王砚砚的泪,严珑拉她弯下腰,让两人更紧密地贴着脸,严珑的唇擦过王砚砚的脸颊,“我好想你啊,分开几天,我怎么觉得像几十年那么漫长?”